道诡异仙

=== 第22章 出口 ===

清风观炼丹房内,浑身被师傅血液铺满的李火旺愣在原地,明显没有反应过来。“这三颗丹药这么大威力的吗?自己跟丹阳子炼的到底是丹药还是炸药啊。”

他趴在地上好一会后爬起来,用手摸了一把脸,弯腰在地上挑挑拣拣。

当挑了半天,都没有挑出一块能动的肉块,甚至连丹阳子的铜铃都炸瘪了后,李火旺这才松了一口气,丹阳子真的是被自己彻底整死了。

“可是他死了,可我接下来干嘛呢?”李火旺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李火旺本以为自己报仇雪恨后会很开心,可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他却发现自己陷入了迷茫。

这些天所有的计划都是围绕着弄死丹阳子来做的。压根就没想着自己会活下来。

现在丹阳子死了,白灵淼安全了,自己承诺的事情都做到了。接下来该干什么呢?

就在他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炼丹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长仁跟长明单手举起长剑警惕地走了走了进来。

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找到丹阳子后,他们把警惕的目光投向了血肉模糊的李火旺,“呔!何方妖孽!说!我们师傅呢?”

“师傅?你脚踩得就是啊,另外我是玄阳啊,二位师兄。”

这话让长仁跟长明下意识地低头抬脚,一些内脏呈现在他们面前,两人的瞳孔瞬间缩到了极小。

李火旺左右看了看,从地上捡起丹阳子的半张脸,“看,他真的死了。”

“是被我整死了。”李火旺对着他们自说自话。

“按理来说,他这一辈子杀人如麻,早就该死了,可是我并不是因为这个杀他的。我杀他是私人恩怨。”

就在李火旺要向着眼前二人说明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时,长明长仁两人相互对望一眼后二话不说,迅速把长剑插入剑鞘,迅速转身向着门外冲去。

“喂,你们等我说完再走啊。”李火旺无奈的对着他们喊道。

喊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后,苦笑的李火旺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肚子,向着门口走去。

“癞子头死了!他死了!都出来吧,你们可以回家了!!”李火旺他手中拿着那瘪下去的铜铃用力摇晃,对着四周大声的喊着。

今天是大年初一,刺耳的铃声并没有引来任何游老爷,而是引来了童子跟药引们。

当他们看到李火旺手中那半张脸时,纷纷欣喜若狂,倒地向着四方叩拜。

李火旺顺着溶洞的隧道缓缓地走着,他要把这一消息传递给清风观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他的队伍,开始跟着他一起大喊:“癞子头死了!他死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就在这时,李火旺感觉到身旁有人伸手过来搀扶自己,他扭头一看,发现是喜极泪涕的白灵淼。

李火旺对着她笑了笑,举起丹阳子的那半张脸用力地挥舞着。“癞子头死了,你们都可以回家了,过年了!你们都可以回家了!”

“嗯!李师兄!你也可以回家了!我们都可以回家了!”

李火旺的表情一僵,紧接着继续用自己最大的力气舞着手中铜铃,用尽最大的力气大声的吼到:“丹阳子死了!都会出来吧!你们可以回家了!!”

不过并不是整个清风观内的所有人都是这么高兴,就在李火旺走到丹阳子住处附近的时候,却听到了远处出来金石之声。

李火旺带着众人走了过去,在丹阳子那肮脏的住处,看得了玄元正在跟长明长仁对峙,双方都拿出武器,气氛十分剑拔弩张。

李火旺看着被黑线铜钱缠绕的所谓的天书,自然明白他们在争抢什么。

“玄阳师弟!快来!我们一同弄死丹阳子的这两位帮凶!我们一起分享这成仙天书!”脸上不再随和的玄元对着李火旺劝说到。

一旁的长明右脚向前一踏一划,直接把长剑对准了门口的李火旺。“不想死滚远点!师傅教你练得是丹道!在这种场合,你真觉对付的了修剑道的我们二人?”

李火旺轻叹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成仙天书好不好,上面只是上古经文罢了,我之前说的都是瞎编出来骗癞子头的。”

“你们别太信癞子头的鬼话,这家伙鬼话连篇,什么老君爷亲手送的,按他那性格,说不定就是哪里杀人越货抢来的。三位师兄,咱们走吧。”

长明长仁左手手指一夹,两张黑色符箓对着自己长剑一抹,整个房间内顿时阴风阵阵。

“玄阳师弟,既然你不想掺和进来,那就别废话了,你走吧。”

“玄阳师弟,既然你不想掺和进来,那就别废话了,你走吧。”

长明长仁一提长剑,异口同声地说道。

感觉到白灵淼胆怯地用手指拉着自己的道袍,李火旺向着双方拱了拱手后,带着所有人向着清风观的洞口走去。“那三位师兄,那你们继续,我们后会有期了。”

当李火旺贴心的把门关上那一刹那,里面开始响了起来。

黑暗的隧道中,一群归家的人亢奋又激动的走着,每个人提着油灯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这条隧道很陌生很崎岖,时不时还要用绳子攀爬,李火旺的记忆中从来没有来过。

但是他却明确地知道这就是清风观的出口,因为他看到四周其他人的手抖得越发的厉害。

走了差不多有两柱香的时间,溶洞隧道的远处开始有了光。当看到光的那一刻,所有人的步伐开始凌乱了起来。开始由走变成了跑。

随着跑动起来,那远处的光越来越大,最终把所有人的视野囊括进去。

出洞口的那一瞬间,几乎所有人的都眯上了眼睛,在洞内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外面对他们来说实在太亮了。

当眼睛逐渐适应光明,清风观外的风景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远处的天刚露出鱼肚白,远处的山远处的林子,一切都纯净的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也就在这时,大年初一的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打在了所有人的脸上。

李火旺眯着眼睛看着天上那日出,喃喃自语地说道:“我跟癞子头在炼丹房呆了一晚上吗?这都出太阳了,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

忽然旁边有人动了,那是一位童子,泪流满面的他双脚连忙摆动埋头向着旁边一条没入林中的小路冲去。

他这一跑,起到了羊群效应,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向着那边跑去,他们想要跑得远远,远离这块伤心之地。

没过一会,洞门口就只剩下料房的七八号人了,他们此时的目光都望向了李火旺。

“李师兄,我们也走吧。”脸上留着泪痕的白灵淼此时笑得很开心。

“先等等。”李火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纸条。塞到白灵淼的怀里。“这些都是那些死去的药引留下的遗言跟地址,你们等出去后,顺路找个镖行给他们带过去吧。”

白灵淼双手捧着那些纸条,愣在原地一时间无所适从。

李火旺再次对着剩下的人笑了笑,提着手中的油灯转过身来,孤身一人向着漆黑一片的清风观走了进去。

=== 第23章 家 ===

“李师兄!”白灵淼那带着哭腔的声呼喊声让黑暗中提着灯笼李火旺转过身来,看向门外站在阳光下的其他人。

他再次向着他们挥了挥手,“都走吧,都回家去吧。”

“李师兄,那你也一起来啊,路上一起走也安全些,你这是还忘拿什么东西了吗?”趴在傻子背上的赵五说道,他神情有些紧张,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呵呵,一起来去哪啊?”李火旺转过身来,把自己的脸重新隐藏在黑暗中。

“一起回家过年啊,李师兄,你家在哪?”

黑暗中的李火旺无声地笑了笑,开始提着灯笼向着来路走去。“家?我现在哪有家啊,我的家早就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李火旺在黑暗中默默地走着,此时的清风观很安静,唯一跟他陪伴的只有他的脚步声。

忽然李火旺开始哼起歌来,脚步开始轻快起来,他手中的油灯有节奏的左右摇晃着。

在自己歌声的陪伴下,李火旺重新回到自己的住处,他关上门把油灯放在桌子上,连脸上身上的血都懒得擦,就这么缓缓地躺在石床上闭上了眼睛。

“今天是初一,这个月我没吃那恶心的黑太岁,应该很快就能再次看到杨娜了吧?”想到这,李火旺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自己那最好的青梅竹马,带着自己回到属于他的世界。

一晚上没睡的李火旺意识开始逐渐消散,可就在他即将陷入美好的梦境中的时候,门忽然打开了。

李火旺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发现门口站着狗娃赵五他们。

白灵淼忐忑不安的站在那里,眼神躲闪一会后最终坚定下来。

“李师兄,如果你回不了家,那你就来我家吧,我家很宽敞的,而且东厢房也是空的……”

李火旺看着眼前善良的少女,微微的摇了摇头,“这里也挺好的,我已经呆习惯了。”

一个自言自语手舞足蹈的疯子唯有待在这里阴暗的地方,才不会吓到其他人,

白灵淼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对李火旺的话有些难以置信。

“我有过家,我也有过家人,可是啊……”李火旺仰头看向漆黑的屋顶,表情复杂的开始回想着什么。

狗娃思索了一会后,小声的对着其他人挤眉弄眼,“既然李师兄都说要待在这里?要不我们走?”

“你闭嘴!”白灵淼一句话让狗娃吓了一大跳,这可不像过去唯唯诺诺的小姑娘。

白灵淼迅速上去,表情十分倔强的走上前来,“你这样对得起你的家人吗?如果过去的家人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会怎么想?”

李火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们怎么想,我怎么知道,我连他们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都无法确定!!”

“我也许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疯子,我什么都没有,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完全幻想出来的。”李火旺的表情变得十分的痛苦。

白灵淼那白皙的近乎透明的双手伸过来,握住李火旺的手。“李师兄,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们啊。”

李火旺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女,看着她那张执拗的精致面孔。

一瞬间,他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位女孩子了解的很少很少,“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忽然四周的一切都开始变换,溶洞跟医院洁白的墙壁开始切换。

白灵淼的五官开始融化,又重新凝聚成杨娜的样子,泪流满面的她此时充满着担忧。

“娜娜!”李火旺扑过去,表情极其痛苦的死死抱着她。

“火旺,你不能放弃你自己,你要活着,无论遇到什么一定要好好活着,好不好?”杨娜的声音颤抖着。

“你要坚持下去,无论你遭遇到了什么,都永远别趴下。”

随后那张脸再次变成他母亲的脸。“儿子,你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我跟老头子可怎么活啊!!”

那张脸迅速不断的变化着,出现了李火旺认识的各种人,给着他加油打气。

忽然之间,四周的一切迅速定格,明亮的病房迅速黯淡下来。

李火旺缓缓松开自己的拥抱,发现自己搂着的是白灵淼。

此时被搂住的少女明显有些羞涩,但是她的眼神没有躲闪。“李师兄,我们走吧,这地方我待着难受。”

紧接着,她又从腰间荷包里掏出那些纸条放在他的怀里,“李师兄,你把这些给我没用啊,我们都不认识字的。”

“对啊,李师兄,这事情就得你干,别人干不了。”其他人也在门口纷纷打着帮腔。

“我我……我认”傻子这话刚出口,就被赵五捂住了嘴巴,他凑到傻子的耳边说道:“就算你认识字这会你也要给我装作不认识!”

李火旺默默地看着眼前的那些人写的遗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灵淼双手往前一推,把那些纸条再往前推一些。“李师兄,你可是亲口答应他们,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食言啊。”

现实跟幻觉在他脑海中不断转换,最终李火旺伸手把那些纸张给接了过来。“我们走。”

李火旺决定了,无论自己在哪里都要尽可能的好好活下去,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些可能存在又可能不存的家人们。

这话一出,所有人顿时舒心的笑了。

他们不知道李火旺是怎么想的,但是对方只要不继续待在这鬼地方就行。

一群人拥着李火旺从昏暗的屋内走了出来,就要向着洞口走去,然而刚走没几步,李火旺就喊住了他们。

“等等,既然决定要离开,那这地方要好好搜刮一下才行,傻子你驮着赵五,带其他人去厨房,拿些路上吃的粮食,路上没吃的不行。”

紧接着李火旺自己带着白灵淼来到炼丹房,去拿一些自己认识的丹药,李火旺练习丹道已经有段时间了,有了这些东西自己也算半个医生了,路上也不知道离他们家有多远,带着有备无患。

不过他只拿了自己认识的,其他丹阳子炼制的不认识的丹药,李火旺碰都不敢碰更别说拿了。

一行人在正一殿碰头后,李火旺继续开口说到:“先等会儿,我还有一样东西要拿。”李火旺说着提着手中的灯油,小心翼翼地向着关押黑太岁的溶洞走去。

=== 第24章 搜刮 ===

既然已经打算出去了,李火旺当然必须压制幻觉再次出现,要不然自己始终在幻觉跟现实中穿插,干什么事情都干不好。

想要压制住幻觉,丹阳子饲养的黑太岁就是关键。

当一群人来到那溶洞时就停住了,他们看到那黑太岁居然从黑鼎里面爬出来了,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黑太岁的真正样子。

那是一大块沾满黏液黑色的粘滑巨体,身体上的覆盖物咋看是之下像是毛发,但仔细检查后便会发现那是一种浓密生长的暗色修长触须,或是尚未成熟的细丝。

整个身体如同一头巨蟒般自由地扩张、收缩。

臃肿的身体上还长着一些口子,随着那一下一下的蠕动,从里面喷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这一幕把所有人都吓住了,他们手脚发软,几乎就要转身逃跑。

然而李火旺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黑太岁小了一大圈,而且身下还在不断渗出黑色的液体。

“怎么回事?难道它跟丹阳子的命是连着的?”李火旺的心不断下沉。

想到这,他迅速跑了出去,等他回来后,他的手中抓着一些丹阳子的残骸。

李火旺冲到黑太岁旁边,单膝跪地,吃力的那地上这摊蠕动的烂肉抱进怀里,把手中的残骸向着黑太岁身体上的一些缝隙中塞去。

李火旺不塞还好,一塞之下更多的黑水从它的身体中渗了出来,它的身体萎缩的更小了。

此时李火旺满脸的焦急,仿佛自己怀里躺着的不是蠕动扭曲的黑色怪物,而是自己生病的孩子。

焦急的他抓住黑太岁两侧,轻轻地晃动起来。“喂喂喂,你可别吓我啊,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黑太岁没有任何反应,它身体上的任何器官再也没有动弹的痕迹了。

眼看黑太岁越来越小,李火旺顿时发狠,张开嘴巴用力咬在黑太岁的身上。

李火旺的这一顿操作属实让白灵淼等人看蒙了,他们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浑身是血的李师兄抱着蠕动的怪物大口撕扯着。

在他们看来,相比黑太岁,此时的李火旺更像怪物。

狗蛋挪到赵五旁边低声说道:“要不……我们分开走吧,跟他在一起,我真怕睡觉的时候,他把我给吃了。”

所有人看向李火旺的眼神中开始多了一丝畏惧。

浓缩后的黑太岁肉质明显更紧致了,李火旺咀嚼起来有种啃轮胎的感觉。

但是此时他顾不上这么多,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当他哪怕吃得再多,也赶不上黑太岁自我溶解得快,没多久,李火旺的怀里就只剩下一层黑皮。

“那个,李师兄,您吃饱了吗?吃饱了咱可以出发了吗?”狗娃小心地问道。

李火旺惋惜把手中的这一层又腥又臭的皮扔在地上,他也不知道这次能顶多长时间,只希望在自己幻觉出来之间,找到另外一只黑太岁,又或者其他办法。

“我去换件衣服。”剩下的东西基本上没有什么价值了,至于什么功法秘籍之类的就别想了,丹阳子压根就不认识字。

李火旺把身上黏糊糊的道袍脱了下来,换了一套全新的青色道袍后顿时感觉到浑身清爽。

换好衣服的李火旺带着其他人一边向着门口走去,一边向着其他人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当明白李火旺是想凭借着黑太岁肉压制幻觉后,他们终于暗自心中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嗨,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当李师兄这是饿了呢。”狗娃在一旁插科打诨,嬉笑的缓和气氛。

走着走着,隧道的一旁有了新的岔道,李火旺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这条隧道的尽头是丹阳子的住处。“要不要进去看看三位师兄打得怎么样了?”

虽然不想理会他们狗咬狗,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再出现一个新的丹阳子。

“走,过去看看。”李火旺带着一堆老弱病残,向着那边走去。

来到门口,李火旺发现自己刚刚关上的门并没有被人打开,这证明里面没有人出来。

“师兄,你们打完了吗?我们走了啊。”李火旺对着屋内扬声喊道。

在等了半点没动静后,李火旺推开了房门,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掌就这么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所有人的视线向上移,更加血腥的一幕呈现在他们面前。玄元死了,而且死得很惨。身体几乎被剑劈成两半。

长仁也死了,是被人用剑从身后刺死的,玄元是修箓而不是修剑,这能动手的只有他的兄弟,长明。

而活到最后的长明处境依然不好,他身体被那挂着铜钱的黑线穿进穿出后,把他整个缝在了墙上,看起来他似乎是触发了丹阳子的后手。

长明没有死,他那充满欲望的双目依然死死地盯着那所谓的成仙天书。

“咳咳……咳~”看到李火旺走了进来,墙上的长明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没入他脖子的铜钱已经完全切断了他的气管,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到来。

李火旺走到他身边,对着他笑了笑,弯腰把他的剑拿了起来。

这是一把长一米二的长剑。在灯油的照射下去,刀刃反着寒光,看起来非常的锋利。

单手吃力地挥舞了几下后,李火旺对着长明说道:“好剑,师兄看起来应该暂时用不上这把剑了,那师弟就先用着了。”

“虽然师弟虽然不是剑修,但出门在外,手里有个铁器总比赤手空拳要好。师兄你说是吧。”

长明企图用眼神示意什么,但是很显然李火旺根本理解不了。

李火旺从死去的长仁身上拿来剑鞘,把长剑插入进去直接背在背上。

随后就是最重要的重头戏了,天书。

李火旺转身向着此时没有了任何保护的天书走去。

也就在这时,长明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随着他的挣扎,那些黑线上的铜钱陷的越发的深了,挣扎的没几下后,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来。

“李师兄,长明师兄他死了。”狗娃瞪大眼睛惊讶的说到。

李火旺看着眼前所谓的天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就是这么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东西,多少人因为它而死。

李火旺再次把脑袋靠近了一些,仔细观摩起来,这一次比在丹阳子威逼下,还要认真。

可是他反复看了几次,依然觉得这就是一则经文罢了,半蒙半猜,这似乎还是一则劝人向善的经文。

李火旺后退一步,紧接着单手伸向身后缓缓拔剑,“锵!”的一声,削铁如泥的长剑重重的劈在那刻满经文的石板上。

=== 第25章 林间小路 ===

“锵~”长剑与天书撞击发出极其刺耳的摩擦声,让屋内的其他人下意识地捂着耳朵后退两步。

“连个印子都没砍出来,长明的这把剑不行啊,他不是剑修吗?这把剑应该不是凡品才对啊。”李火旺举着剑思索了几秒后,双手抓住剑柄抡圆了再次重重砍了下去。

咬牙一连砍了好几下,情况终于发生变化,可这变换不是来自那所谓的天书,而是李火旺手中的长剑。

“铛~”的一声,剑刃从撞击处一分为二,好好的长剑变成了一把断剑。

看着手中的断剑,李火旺顿时有点懵,刚刚到手的武器就这么没了。

左右看了看,李火旺快走几步,从死去的长仁手中,把他的那把剑抢了过来。“还好有一把备用的。”

“飒—”长剑入鞘,李火旺围绕着那天书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本来是打算毁掉这所谓的天书的,可现在看来这天书还真有点东西,很难说不是什么宝贝。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自暴自弃,那么这么有价值的东西自然不可能随意丢弃。“不管怎么样,先拿着吧,再不济拿去当铺换点钱也行啊。”

至于靠这东西成仙的不切实际的想法,李火旺完全抛弃了,他已经看到了之前尝试之人的下场,他不想成为下一个。

李火旺吃力的抱了起来掂了掂,这石板重量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重一些,但是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用布把这石板包好后,往身上一背,他对着一旁等待的其他人说道:“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灯油被甩进丹阳子这臭烘烘的溶洞,火舌顺着灯油在地上蔓延,点燃了屋内一切可以点燃了,包括长明长仁还有地上的玄元。

火势很大,李火旺看到眼前的一幕才明白,人类的尸体是天然的燃烧物。

他们一边顺着原路往回走着,一边逐渐点燃所有的房间。炙热的火焰摇摆着,开始逐渐联合,燃烧清风观内一切可以燃烧的,熏黑这里一切烧不动的。

“咳咳~”浓烟开始让其他人咳嗽起来,所有人都步伐开始加快了。

三柱香过后,所有人站在阳光之下,默默地看着正在往外冒着浓烟的清风观洞口。

浓烟滚滚摇摆直上,包裹着清风观内的所有阴暗跟邪恶,消失在明亮的天空中。

仰头的李火旺再次呵呵笑了笑,背着长剑跟石板,转身向着远处的林间小道走去。“我们走吧。”

背着粮食的其他人纷纷跟上,不知不觉中,李火旺已经成为了他们的领头人。

看着远处正在逐渐靠近的树林小路,李火旺的心情此刻不再低沉。

“啊,这地方看起来很奇特,也不知道未来还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呢,忽然之间好期待啊。”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再吸着清新的空气,他的心情开始向好的一边转变。

“李师兄,你慢点,我眼睛疼。”

李火旺扭头望去,这才发现阳光下的白灵淼捂着自己的双眼。

他走过去,捧着她的脸仔细观察起来,惊讶的发现,自己可以从她的眼睛瞳孔中央看到眼球后面的血管,粉色就是暗红血管被光线照亮后的颜色。

“这……应该是某种缺陷吧?”李火旺心中猜到。

他不是行医的不懂这些,但是他猜的到一些,因为李火旺记得那些算命按摩的老年白化病,绝大部分都是瞎子。

看起来白灵淼的这种病会让眼睛有缺陷,比普通人的眼睛脆弱的多。

这样可不行,李火旺从自己青色道袍下摆割下一根布条,轻轻地蒙住了白灵淼的双眼。“以后只要是出日头,你就蒙上。”

“但是……这样我就瞧不见。”

“没事,我拉着你。”李火旺抓住白灵淼的柔软右手,带着其他人大步向着林子里冲去。

白灵淼踉跄了几下后,跟着李火旺小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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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哆哆哆~”满脸褶子的吕状元拿着自己的旱烟管杆在戏箱上用力敲打着。

把里面卡住的黑烟丝都敲出来后,他再从烟袋里掏出新烟丝放进去,用火匣子点燃。

美美地抽上一口后,他对着马头方向的林子喊道:“细娃子,好了么有?”

“快了快了!”那边传来一声少年的回应。

“懒驴拉磨屎尿多,拉个屎还这么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亏待你,让你吃观音土呢。”吕状元一边抽着旱烟一边不满地编排着自己的小儿子。

他的视线向着车后挪去,看向林间小道上属于自己的整个戏班子。除了一辆拉着放戏服跟乐器箱子的马车外

还有自己大儿子一家三口,以及从村里带出来的两个远房外甥,别看班子小,可这都是他这些年来,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家当。

就是靠这小戏班子,在这年景不好的时候,才可以让自己全家吃上饱饭。

“爹,喝水吃馍。”吕举人拿着吃的跟水葫芦递给自己的爹。

“吃什么吃,没到饭点吃什么!当粮食白捡来的吗?你知道现在粮食什么价了吗?你闺女都两岁了,还当你是小娃娃呢!怎么这么不懂事!”

劈头盖脸被骂了一顿,吕举人也不恼,憨憨笑了笑后退了回来,把手里东西让媳妇收起来。

“怎么样了,又挨骂了吧?你就是贱骨头,找骂。”罗绢花把吃食放回到车上,又用手指头逗了逗坐在箱子上的宝贝女儿。

“骂两下又不会掉块肉,骂就骂呗,自从娘死后,爹脾气就这样。”

“哎,当家的,我昨晚跟你说的话,你到底跟爹说了没有啊?”

“等过些时间再说吧,最近没赶到场,爹手头也紧。”一说到这话题,吕举人脸色苦了下来。

“啧!手头紧连孙女买布做衣裳的钱都没吗?她现在穿的都是戏服。”

“戏服……其实也能”

“啊啊啊!鬼啊!!!”一声惊恐的尖叫打断了两夫妻的交谈,也让整戏班子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不多时,其他人就看到,一个光屁股的少年郎哭爹喊娘的从林子里冲了出来,扑向吕状元的怀里。

“鬼什么鬼!大白天的哪来的鬼!赶紧把裤子穿起来!”

吕状元虽然口中训斥着自己的小儿子,可是他依然把吕秀才挡在自己身后,握紧手中烟杆,目光警惕地看向林子的方向。

里面人影晃动,看起来有人来了。

=== 第26章 吓人 ===

“有有……有……有屎!”

“我眼睛没瞎,别往前凑了,你这是要吃啊?说你傻,但也没傻到那份上吧。”

“狗娃别说话,路上有人。”

“嘿嘿,听您的,李师兄。”

不多时,吕状元就看到从林子里面走出来的那些人。

当看到那些人的模样时,吕状元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难怪刚刚小儿子会说有鬼,这长的也太吓人了。

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瘦子,白头发的女人,躺在一人背上罗圈腿的怪人,甚至还有一人满脸都长满了毛。

走南闯北的吕状元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可还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爹,我怕。”吕秀才不断地向后缩着,似乎是想把身体尽可能地缩到自己父亲的身后。

“你怕我难道就不怕吗?”吕状元在心中对着自己小儿子狂骂,要不是这群人中,有一个俊道士以及几个道童模样正常,他怕不是早转身跑了。

吕状元哆哆嗦嗦的对着李火旺作揖。“敢问这位道爷,那个……这些都是你降服的精怪吗?”

这话一出,顿时他顿时收获了一大批敌意的目光。

“老东西说什么呢!讨打是吧,说谁精怪呢?”

吕状元看到,那俊道士一摆手让咄咄逼人的黑白脸精怪停口,心中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位老丈,劳烦问下,这条路通往哪里啊?”

“五里岗!前面就是五里岗,不远不远。呵呵呵。”

这话一说完,吕状元用手中旱烟偷偷一烫马屁股,马嘶叫一声,拉着箱子顺着林间小路跑去。

“哎!我的马!我的马!快跟上。”吕状元带着其他人假装焦急的向着马追去。

他们跑得飞快,没一会工夫就把那些东西甩在了身后。

这一跑就是一个时辰,看到自己的小儿子都跑吐了,吕状元这才吹了一个口哨让马停下来。

等停下后,他没有管小儿子,而是第一时间去看拉车的马怎么样了,在这个戏班子里,马可比人精贵。

此时天已经慢慢变暗,已经快到晚上了。

“我的亲娘啊,那些到底是啥东西啊?可吓死我了。”满头大汗的吕举人大口大口喘着气。

吕状元踢了他一脚,“没看天黑了吗?快去林子找些柴火去!”

在林间小路旁,暖和的火堆升了起来,被烤软乎的杂粮馒头送进所有人嘴里,粮食的香甜抚慰着他们那担惊受怕的内心。

“看你们吓得那熊样,出门在外的,碰上点邪门事算什么,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慌,我告诉你们。”吕状元对着其他人说道。

“爹,那些兴许不是什么精怪呢,我看蛮像人的,而且那小道士还叫你老丈呢。”

听到儿媳说这话,吕状元晃了晃手中的水葫芦。

“管他是啥,咱们都别掺合,你们都给我记牢了,出门在外,想要活得命长些,有些东西只要能躲开就别沾惹。”

这可以说是吕状元的人生哲理,不管怎么说,靠这着一点,他活到了这么大岁数。

而且他也打算把这一点,传授给自己的小儿子跟大儿子,毕竟等自己老了,这个戏班子也要靠他们接班赶场。

把手中水葫芦递给了一旁的外甥,吕状元看向了正在躺在自己儿媳怀里的孙女。

看着她用刚长出来的乳牙磨着一小块馒头,吕状元越看越觉得欢喜。

他转身从车上的一个圆坛子里掏出一枚咸鸭蛋,小心拨开一个口子后,把那滋滋冒油的蛋黄送到孙女的嘴边。“来来来,囡囡,吸这个,这个香啊。”

看着孙女卖力地吮吸着,吕状元双眼顿时笑得眯成一条线。

虽然说可惜不是个孙子,但是毕竟隔代亲,他还是对这个小孙女稀罕地不得了。

感觉到这是一个好机会,罗绢花马上开口说道:“爹,你看,翠儿都这么大了,是不是该有身衣服了?天天拿戏服套着也不是个事啊。”

一听儿媳提到钱,吕状元的笑脸立马消失了,五官皱到了一起。

刚要回绝,可看到小孙女身上松松垮垮的戏服,他的心又软了。

“啪嗒啪嗒”的抽了几口旱烟,脸上褶子更多的他走到车前,拿出长条铜锁来打开箱子。

伸手在里面摸索了好一会后,他数了五十枚铜钱出来。

“别去镇上买布,贵,等过两天到了五里岗,你去问问谁家女人织布的,去他们家买个几尺,记得多问几家啊,找最便宜的那家。”

“还有,记得买棉布别买麻布,秀儿的皮肤嫩,买麻布磨得难受。”

“我晓得了。”罗绢花眉开眼笑地接过了铜钱,她本以为能要到买麻布的钱就很不错了,没想到这一次铁公鸡居然打鸣了。

小孩个头小,做衣服要不了多少布,自己兴许这次还能扣点下来。

等看到自己孙女把蛋黄吃干净了,吕状元把剩下的蛋白给大人们分吃了。

虽然一人没分多少,可是尝了点咸味还是吃得很是高兴,这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开次荤。

天已经黑了,吃完饭也没什么事情做,听着吕状元讲了几个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老故事,就要睡觉了。

今天守上半夜的人是吕举人,今天走了一天了,吕举人已经很累了,但是他还是强打着精神,盯着眼前的火堆,别让它熄灭了。

“儿啊,你去睡吧,我盯着呢。”吕状元坐在儿子身边,又开始啪嗒啪嗒开始抽起旱烟。

吕举人打着哈切说道:“爹,我不困,你去睡吧。”

“废什么话,赶紧去睡。我老头子睡的少。”

就在两人在篝火前争执着,吕状元忽然用手捂着了自己儿子的嘴巴,用手指向远处黑暗中的树林子。

“嘻嘻~”一道又尖又细的女人笑声忽然在他们的右侧响起。

吕状元跟他儿子下意识的望去,却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嘻嘻嘻~你们说,我像人还像神啊?”漆黑的林子开始晃动,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吕状元顿时被吓得一身冷汗,见多识广的他知道,这是有东西在向自己讨口封了。

这可不能乱答,要是答错了搞不好要家破人亡的。

可现在问题就是,林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向自己讨封啊?

夜间林子有节奏的摇晃,发出诡异的沙沙声。

=== 第27章 邪门 ===

“嘻嘻嘻,你说啊,我是像人还是像神啊?”

林子里的东西把树枝弄的不断的摇晃,那声音越发的尖细。

“你像人!你像人啊!精怪爷爷哎,我们一家都是苦命人啊,就是出来混口饭吃啊!”

惊恐的吕状元顾不上其他,连忙匍匐在地上,对着林子那边不断的磕头。

磕着磕着,他忽然停住了,因为他在林子的边缘,看到一双套着绣花鞋的小脚就跟两根锥子立在那里。

后颈发凉的他错愕的缓缓支起脑袋,就看到一位身上套着崭新的花棉袄的小脚女人孤零零在那站着。

她那大脸盘子很白,嘴巴却极小,眼珠子仿佛镶在脸上的黑珠子般一下都不眨。

整张白脸隐藏在黑暗中,如同飘在半空中的小气囊。

“嘻嘻,你说我像人吗?”小脚女人捂嘴轻笑,迈着那纤细的小脚开始向着篝火靠近,

当看到这女人走起路来,身体如同没有任何骨头般扭来扭去时,吕状元心中最后一丝希望被彻底浇灭了,自己这是碰到真的了!

“细娃子!!细娃子!快别睡了!快撒童子尿啊!!”吕状元那充满恐惧的哭腔吵醒了其他人。

一根点燃的柴火被惶恐的吕举人哆哆嗦嗦的挑起,用力扔了过去。

然而这攻击却没有任何效果,柴火直接从女人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眼看着那小脚女人即将靠近火堆,她的身体却忽然僵停,大脑袋骤然向着东面的林子扭去。

树枝晃动,李火旺等人手中举着几枚发光的荧石从里面走了出来。

“嗯?”此时已经把布条摘下来的白灵淼发现了一些端倪。“李师兄,你看,这女子真邪门!她没有后脑勺的,正反两边都是脸!”

“锵!”的一声,长剑出鞘,李火旺目光警惕的看着远处极其诡异的小脚女人。“你是什么东西?”

“嘻嘻,我是人啊,难道我不像吗?”极其纤细的声音响起后,小脚女人如同蜈蚣般扭摆着自己纤细身体,开始转换靠近目标。

李火旺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当机立断左手一掏,一个瘪下去的道铃出现在他手中。

“铃铃铃铃~”刺耳的铃声响起,在场所有人在内,包括李火旺自己,都表情痛苦的捂着脑袋。

李火旺没有停下,继续用力的摇着,因为他看到视线内,所有人东西都剧烈的扭动晃动,包括那小脚女人。

在晃动下,她那崭新的花棉袄开始裂开,一些黑气正在不断从里面往外冒着。

这铜铃对这女人有效果!

忽然间小脚女人尖叫一声,那逐渐崩溃的身体疯狂的摆动向着林子里退去,没过一会,就消失在李火旺的面前。

铃声渐渐停下了,李火旺低头意外的看着手中道铃。“虽然没招出游老爷,但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用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砸扁了,还是说有别的原因。李火旺虽然拿到了丹阳子的道铃,可每次摇晃铃铛,四周的线条都是乱晃,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凝聚成游老爷。

对于这个世界随着见识的越多,他反而更加的迷茫了,这乱七八糟的到底是什么?

“高人啊,高人啊!多谢出手相助!我真的有眼不识泰山啊,来来来过来烤火。”

感激涕零的吕状元拱手迎上来,十分热情的拉着李火旺向着篝火旁走去。

跟刚刚那东西比,这位道爷身后跟着的这些怪物无疑面善多了,毕竟有道爷镇着,这些玩意顶多只是吓人,刚刚那东西可真的会要人命啊。

“哎!这该死的畜生!要不是它忽然发瘟一样逃跑了,老汉我怎个会怠慢高人呢。”吕状元掏出烟杆装模作样的对着马鞍上敲打着。

打了几下后,他又转过身来大喊:“那个,绢花啊,快快快,快烤馍拿水!拿顶大的白面馍!再拿三个不!五个咸鸭蛋!!”

吕状元忽然这么热情,让李火旺实在有些不适应。“老丈,不用麻烦了,我能劳烦问您几个问题吗?”

“问!随便问!小道爷刚刚可是救了我们一家老小的命啊!呵呵,想问啥都行!”吕状元拍着胸脯满口答应到。

似乎感觉还不够热情,他又把烟杆嘴塞进自己的胳肢窝里用力索拉几下后,重新点燃,带着讨好的双手捧到李火旺的面前。

“额……多谢老丈,我不抽烟,你知道刚刚我们遇到的是什么东西吗?它叫什么?”李火旺用手把这磨得包浆的旱烟杆格开。

对于这个世界,他目前是一无所知,想要安全的活下去,必须尽可能多了解才行。

吕状元明显被问懵了,“啥?这这我怎个知道,道爷,那讨封的东西不是被你赶走的吗?你不知道?”

看着他那疑惑的眼神,李火旺发现自己问错了,在这方面,这老人未必有自己知道的多。

“我听到你说用童子尿,童子尿可以伤害刚刚的那东西吗?”

“嗯嗯嗯!!肯定的!那些玩意怕垢物!听说擤把鼻涕摸过去也有效果,要说最有效果的,还得是童子尿,这玩意,阳气最足而且又是垢物。”

“真的?老丈你之前用过?”

刚刚还斩钉截铁的吕状元被李火旺这么一问,讪讪的笑了笑,目光有些躲闪。“兴许有用吧,村里的老人都是这么传的,既然大伙都这么说,那肯定错不了。”

李火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怎么又是祖传下来的,这里的人传授经验都这么落后吗?

“那好吧,老丈,那我问你知道的,像这种东西,你遇到的多吗?”

“没有,这种邪门的事情哪能天天遇上,真要天天晚上来这么一回,我早卖了家当,带着儿子回去耕田了。”吕状元把旱烟放在自己的嘴里,啪嗒啪嗒的抽着。

“老汉我出来也有这么多年了,也就遇到过四回。”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李火旺看着四周黑暗的林子,对着这个世界有了新的了解。

跟丹阳子身边呆久了,他还以为外面到处都是黑太岁这种东西,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这些东西,普通人有所听闻,但是距离却很远。

=== 第28章 吕家班 ===

“哎!这种事情怕不着的,出远门只要聚在一起人多点就行。”吕状元对着李火旺说着自己的经验。

“哦?人多阳气旺,那些东西就不敢动手?”

“哪啊!”吕状元重新上好烟丝继续抽了起来,“它吃能吃多少人?真要遇上了,跑的比别人快不就行了,担心这些倒不如当心抢银子杀人的响马跟林子里吃人的大虫。”

李火旺一时间不知道该往下接了,自己跟他似乎聊不到一块去。

“来来来,馍烤好了,趁热吃。”几根用树枝串起来,烤的焦黄的白馒头被罗绢花送了过去。

李火旺接过来,递给一旁的童子,这几个都是他半路捡回来的。

这些家伙一看能离开清风观了,什么都不管,直接就冲了出去,一点为后续考虑都没有。

等自己在路上遇到他们的时候,都快要饿晕过去了。

同门一场,李火旺也不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不管,就顺道把他们都带上了。

看到有热乎吃的,其他人也不客气,这么晚了确实有点饿了,抓起来大口吃了起来。

看着那傻大个一口一个,吕状元眼角直抽抽,这可都是白面馍啊,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吃呢,早知道刚刚就别这么大方了。

就在这时,李火旺的一句话让他顾不上心疼。“老丈,你有地图吗?实话说,我们不是本地人,在这里林子里走着有些迷糊,不知道这是在哪。”

是的,李火旺之前迷路了,到处都是一样的林子,他根本无法确定自己的方位,问其他人也是一无所获。

他们来自天南地北,说自己家在哪头头是道,可一问目前在哪里,都说不上来。

为了掩人耳目,看起来丹阳子似乎并不是就近找药引的。

“啥?地图?没有,不过这里的路我都认识,你们要去哪,问我啊!”

“嗯,很多地方,你老看看哪个地方最近。”李火旺掏出从袖口中掏出一大堆纸条。

“啥啊?这写的是啥啊?”吕状元把纸条拉远,满脸的褶子堆在一起,吃力的看着。

虽然他名字叫状元,可是要是真是状元,也不会出来唱戏了。

吕状元认字,但是认识的并不多,在李火旺的翻译下,他终于理解了上面所有的地址。

好歹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的老班主了,其他不说,对于地理方面吕状元还是很了解的。

然而他知道这些地方在哪,并不意味着李火旺可以轻松过去。

“好嘛,怎么连梁国都有,这不是前些年跟咱们齐国打仗来着吗?”

吕状元蹲下,用旱烟杆头在地上划拉着,一个简单的地图呈现在李火旺的面前。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他画出来的地图的话,那就是一块大饼摔地上,整个摔的稀碎。

此时他们的位置在大饼的左上角,从左往右移动,各种大大小小的国相互交错。

“看起来这有点像过去五代十国的时候,并没有大统一。”李火旺看着地上的地图心中暗道。

虽然说没有抱任何希望,可是当他看到这地图时,他才确定下来,自己真的不是穿越到古代某个朝代,而是一个更加特殊的地方。

“老汉我赶场子也就在这地界北边跑跑,这一块我是晓得的,但是出了国,我还真是弄不清哪跟哪。我就听说他们唱的戏跟我们这不一样。”

一旁的白灵淼听到这顿时心中一紧,她家在梁国牛心山,听起来自己家离这里很远很远。

李火旺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异样,跟了她一个安稳的眼神。“别慌。”

吕状元看着面前的千奇百怪的十几人,因为恐惧压下去的心思顿时又活络了起来。

“那个,这位小道爷,你看,你纸条的上面有个建邺镇,我们吕家班刚好也顺路!”

“嘿嘿,不如我们搭个班怎么样?”

“建邺镇?这是哪个人的?”李火旺翻找着纸条。

“李师兄,我家在建邺镇。”一旁的赵五忽然开口说道。

“而且镇上还有有镖局,你只要给他们银子,南平的条子可以给他们代送。”

听到这话,李火旺没有犹豫,把纸张重新塞进怀里。“那好吧,老丈,这一路上还依仗你指路了。我们搭伙去建邺。”

无论是地图信息还是其他,靠这老班主的一面之词,实在有点让人难以信服。

不管是寻找能抑制自己幻觉的黑太岁,还有给其他人送信,自己先去镇上这种信息流通的地方再说,而且粮食也吃的差不多了。

并且如果可以的话,李火旺还想寻找所谓的名门正派。

这么危险的地方,没有实力可是真不行,谁都可以随意蹂躏,自己可不想被另外一个丹阳子随意抓去。

笑眯眯的吕状元连连摆手,“哎哎哎,客气客气,哪里话哪里话。”

嘴上这么说,可吕状元心里却乐开了花,身边有这么一位高人作伴,这就是免费的镖师啊!

这一趟下来,最起码把刚刚那些白面馍还有五个咸鸭蛋赚回来了。

“哈~”一旁的傻子打了一个大大哈欠,他吃饱了想睡觉了。

看着其他人双眼迷离,吕状元知趣的站起来。“一不留神都聊到二更天了,小道爷,那你们先歇着吧,我来守夜。”

“不用,今天还是我来守夜吧。”李火旺这不倒不是真客气,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折腾了这么久,所有人也累了,两拨不同目的人围绕着温暖的篝火陷入梦乡,而孤坐在那里的李火旺跟吕状元相视无言。

第二天一早,李火旺是被守后半夜的狗娃叫醒的。“李师兄,戏班子他们在收拾东西了。”

“走吧,我们也出发。”背着长剑跟石板的李火旺站了起来,带着其他人跟上戏班子的脚步。

刚上路,双方明显有些拘谨,都没有任何人说话,时不时偷望几眼,跟着自己的同伴低声念着什么。

不过这不包括领头的李火旺跟吕状元,一路上,两人聊的甚欢。

李火旺想要从吕状元这里获得更多关于这里的一切,而吕状元更是想要跟高人拉近关系,反正漂亮话又不要花钱,多说几句没坏处。

“哎呀呀,小道爷,年纪轻轻就如此的厉害,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啊。哈哈哈。”

=== 第29章 搭台 ===

“哪里哪里,敢问老丈,我们这有什么知名的门派吗?比如像我这样的。”李火旺问出自己最在意的事情。

“有!当然有,西京城里有座和尚庙,听说里面的佛爷求子可灵验了!”

和尚庙?李火旺想起之前丹阳子曾经提到过,他曾经被和尚追杀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家寺庙。

李火旺在心中把这一点标记起来,不管怎么说,跟丹阳子吃人畜生作对的,那应该都是好人吧。

“不过,小道爷啊,你是道士,去和尚庙不太合适吧?”

李火旺低头看向身上的道袍。对方这话还真提醒了自己,这件衣服是不是该换了,自己又不是真道士。

“老丈最近生意怎么样?还行吧?”

感觉到李火旺在撇开话题,吕状元立马接过话题。

“嗨,行什么啊,咱们这地界大旱过去又是大涝,这年景老百姓都没钱,舍得看戏打赏的就更少了,有钱人白事舍不得请戏班子,都是吃趟席就完事,呸!真不孝顺!”

“总会过去的,等熬过这几年就好了。”

“是啊,熬吧,日子总要想法子过下去不是。”

“我就想啊,要是年景好了再狠狠的多跑几百趟,等老汉我攒够了钱,在西京城买下属于我吕家的戏楼,嘿,那就是死了都能瞑目了。”

“有了戏楼,我的儿子我的孙女就再也不用出来跟我一样受苦了,他们可以老老实实在家念书,说不定过些年,我老吕家祖坟上冒青烟,真读出一个状元郎呢!到那时候……嘿嘿嘿。”吕状元端着烟杆傻笑着。

李火旺安静的听着吕状元对未来的畅想,他其实蛮羡慕对方的,活到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有一个能为之努力的目标。

在李火旺跟吕状元的带领下,双方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至少吕举人跟吕秀才不再把狗娃他们当精怪了,他们已经知道那些是人,只是生了大病。

生病有啥办法,谁不会生病呢,都是苦命人。

当他们来到五里岗的时候,罗绢花已经熟到让白灵淼抱自己的女儿了。

站在晒稻谷的平地上,吕状元看向屋檐下抱着碗吃晚饭的村民们。“行了,五里岗人多,咱们就在这撂地画锅吧,吕家班开箱!把台子搭起来!”

他们要唱戏,李火旺也不打算急着走,赶这么长时间,大家都累了。刚好可以让其他人休息会。

对于唱戏这种古老的娱乐方式,李火旺是不感冒的,但是很显然其他人非常的好奇,纷纷跑过去搭把手。

被砍的高高的竹竿撑起几块大红布,整个戏台子正在初见雏形。

躺在田地黄灿灿稻杆堆上补觉的李火旺,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捅自己的鼻子,他睁开眼睛发现是笑盈盈的白灵淼。

她双手一举,一个金晃晃的东西出现在李火旺的面前,兴奋的说道:“李师兄,你看!好亮的铜镜啊!人被照的清清楚楚呢!他们唱戏的就是拿这东西化妆的!”

“天还没黑呢,你怎么就把眼罩摘下来了,也不怕-——”

李火旺的话戛然而止,他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愣住了,镜子里的自己好陌生。

“李师兄,你怎么了?”白灵淼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白师妹,我在清风观里的时候,就长这个模样吗?”李火旺用手迟疑摸上了自己的脸。

“对啊,你一直长这样啊,怎么了?镜子里的你有什么不一样吗?”

李火旺摸脸的手放下来,伸向面前的铜镜里的自己,自己脸还是那张脸。

可是自己却早已经不是少年了,自己来这个世界不是刚来,而是已经有段时间了。

“如果医院那里是真的话,那时候的我估计最多十七,那我现在多少岁了?”

这个问题李火旺可以问出来,但是他却无法回答,除了混乱的记忆,他同样还丢失了自己的年龄。

他只能从样貌上勉强判断出,自己应该还没过三十。

李火旺努力在自己混乱的记忆中寻找,但是依然一无所获。

“李师兄,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别吓我啊。”看李火旺这反应,白灵淼神情有些紧张。

“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事情罢了,赶紧把铜镜给人家还回去吧,吕家人唱戏马上就要用了。”

“嗯。”白灵淼抱着铜镜,向着已经搭起来的戏台后面跑去。

“咿咿”看着正在远处正在吊嗓子的吕举人,李火旺自嘲的笑了,重新在谷杆上躺下。“哎……我这人活得可真像一个笑话。”

他本以为自己会情绪更激烈一点,但是却意外的非常平静,只是心中又多了一个目标,寻找自己的年龄。

夜晚,天空无云,明月当空,简陋的戏台照的清清楚楚。

听到有戏班子来,整个五里岗的人差不多都来了。

对于平时除了耕田就是睡觉,戏班子唱戏对没有任何娱乐的农家人来说,可是十分有诱惑力的。

吕家人戏班子很小,除了一个两岁还不会说话的,一共才六个人。

又要吹拉弹唱,又要化妆演戏,根本忙不过来。所以他们只能适当的减掉一些项目。

好在农家人也不挑,坐在自己带来的凳子上看的是津津有味。

李火旺跟其他人躺在稻杆堆上,远远的看着他们的咿咿啊啊的唱着。他没听过戏也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

他只认出来了画着黑脸挂胡子举着关刀的吕状元,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在台子上又唱又砍的,看起来十分的卖力。

“好!!!”喝彩声忽然响起,把李火旺吓了一个机灵。

一场一场下去,整个晒稻谷的场地站的是满满当当,台上吕家人演的是满头大汗,台下人看的是满面红光,只有李火旺仿佛一位看客。

不知不觉中,月亮已经到了当中了,吕家班的表演也接近尾声了。

就在这时,李火旺看到身穿着破烂衣服的吕状元的儿媳带着妆,抱着自己女儿,提着一个草篮子哭丧着脸上了台。

“狠心叔公把我赶~~”

“好似那孤雁一只任飘零啊啊啊

“好比路边野草任人踩啊~啊啊”

“我母女饥寒交迫,实难忍难~忍~~”

“只能大街把饭要~”

唱到这,罗绢花用手轻轻在女儿屁股上一掐,两岁大的小孩子顿时应景的哇哇大哭起来。

=== 第30章 唱戏 ===

就在李火旺不知道眼前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的时候,下面坐着看戏的农家人纷纷动了,他们纷纷掏出一枚两枚的铜钱,向着台子上抛去。

看戏的都是田里讨食的农家人,丢钱的始终都是少数,更多的是一些苞米棒,马铃薯之类的粮食。

家里厚实点的也顶多扔些咸鱼腊肉。

不过罗绢花也来者不拒,纷纷拜谢。

“原来唱大戏的都是这么要报酬的吗?”李火旺心中了然。

看着罗绢花就这么卑微的跪在台上,抱着自己女儿一边用哭腔继续唱着一边伸手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在篮子里,时不时还要向下面喝彩的人鞠躬行礼。

他顿时感叹到,赚这碗饭吃也是不容易啊。

就在罗绢花捡东西捡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一小块碎银子扔了上来。

她眼前顿时一亮,伸手捡起银子轻轻掂了掂,发现最起码有五钱后,顿时掐着戏腔,一边唱着一边对着人群中唯一穿绸缎的胖老翁磕头。

“好好好!!唱的忒好了!”满脸红光的老翁一抬头,又是一块碎银子飞上来,迎来罗绢花阵阵道谢。

李火旺对这眼前的闹剧有些倦怠了,他打了一个哈切躺到在稻杆堆上,对着旁边的相对稳当的赵五说道:“我眯一会,你看着点。”

“好的,师兄。”

等李火旺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其他人正在四周闲聊着,看起来昨天晚上大伙都窝在这个稻杆堆里凑合了一晚。

远处的戏台子已经拆了,吕家人正在把那些行当往马车箱子里塞。

“赵五,我们还有几天粮食?”李火旺忽然开口问道。

“不多了,省着吃最多三天。”赵五抬口就答。

李火旺从怀里把当初从料房内坑来的几十枚铜钱跟一小块黑银子递给了他。“去村子里换点粮食吧。估计路上要够走呢。”

十几号人,而且都是年轻大小伙子,粮食消耗非常大,从清风观里带了那么多袋,到现在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躺在傻子背上的赵五刚要让傻子进村,但想了想后,伸手唤来了一个模样好些的小道童,一边把钱放在他手中,一边轻声的嘱咐着什么。

李火旺单手在稻杆堆上一撑,向着远处的戏台子走去。

“老丈,我们什么时候启程?”李火旺向着吕状元问道。

吕状元此时神情却显得有些焦急,“小道爷,劳烦先等会,我儿媳带着秀儿今天一早不知道跑哪去了,等她回来立马启程。”

李火旺顿感疑惑。“嗯?不见了?那不就是吗?”

当吕状元顺着李火旺的手指向着村头望去时,就看到手中拿着几尺布的罗绢花,抱着女儿笑盈盈的向着这边走来。

看到这不着调的儿媳妇,吕状元顿时火冒三丈,拿着烟袋杆冲过去就是劈头盖脸的痛骂。

面对公公的愤怒,罗绢花显得非常的无辜。“爹不是你让我去村子里扯布么。说镇上的布贵……”

猛地发泄了一顿怒火后,吕状元转过身来,对着李火旺笑眯眯的说道:“小道爷,没事了,那咱们走吧。”

“哎~!爹,先别走啊,我刚刚去买布的时候,可是揽到了生意了。”

听到这话,李火旺跟吕状元同时看向了罗绢花。“啥生意?”

“咱们能做什么生意,当然是唱戏的生意了。雇主可是昨天晚上给赏钱最多的那位老爷!你去看看嘛,他说有些事情要跟你细谈。”

一听到这话,吕状元顿时走不动道了,他缓缓转过身来,讪讪的对着李火旺笑着。

虽然对方没有说话,但是看着表情,李火旺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了。“不打紧,吕班主赚钱要紧。多等一天的事。”

“哎呀哎呀,罪过罪过,老汉我去去就回。”吕状元说完,把手中的烟杆往脖子上一插,乐滋滋的拽着儿媳妇向着村里走去。

李火旺重新回到稻杆堆上,闲来无事,他把那干瘪的道铃拿了起来,细细打量着。

如果自己真的能驱使游老爷,那无疑能让自己的实力大大提升。

可惜这东西现在召不出来了,必须想办法修好才行。

翻来覆去仔细看了好几遍,发现别的什么都没问题,就是瘪下去的铃壁是唯一的可能。

“那如果把它回正了,是不是就能用了?”

李火旺思索片刻,在铜铃下面垫一块方石头,紧接着拿起一块石头对着鼓起的一侧用力敲下。

可石头一敲,刺耳铃声马上响起,李火旺顿时头疼欲裂,手中的石头都要拿不稳了。

“这样弄不行,得问问这村子里面有没有铁匠。”李火旺用力晃着昏昏沉沉的脑袋。

就在这时,李火旺看到那几个道童,拖着两个袋子向着这边走来。

他把道铃收了起来,跟着傻子背上的赵五一起,向着那边赶去。

“李师兄,我们只换到这些。”道童稚嫩的脸上满是不安,虽然他们都是孩子,可他们却非常的懂事能干,毕竟不懂事的已经被丹阳子杀了。

李火旺伸手扯开麻袋,发现里面都是地瓜干。

“师兄,这些没油水的东西也顶不了几天,傻子一顿就能吃掉一斤半,而且这东西吃多了烧心。”

赵五这话让憨厚的光头傻大个羞愧的垂下了脑袋,“你们……你们别……别……扔下我……我……我少吃!”

粮食不够了,李火旺看着眼前的麻袋思索着对策。

听吕状元说到建邺城还有不少路呢,这要是半路没粮食,自己这十几号人总不能去啃树皮吧。

他再次把手伸进怀里掏了掏,一个缠着红绳的金环被他掏了出来。

拿着这东西想了想,李火旺伸手把它塞到身后牵着自己衣摆白灵淼的手中。

“拿这东西去换吧。”李火旺把玄阳的那块玉佩掏了出来,递给了赵五。

“师兄,这怎么换啊,村子里又没当铺,别人也找不开啊,而且这些耕田的泥腿子未必识货。”

“玉佩也换不了粮食,那该怎么办?”就在李火旺为粮食危机困扰的时候,他看到吕状元带着儿媳正在向着自己这边走来。

“那个,小道爷,老汉我生意上碰到点麻烦,能劳烦您帮个忙吗?”吕状元表情十分的不好意思。

“吕班主,我也不会唱戏啊,你的麻烦我恐怕帮不上忙。”李火旺感到非常荒谬,难道他还想让自己去台子上去舞一段剑不成?

“不是,不是,是你能帮的上忙的,就是”吕状元说道这,偷偷摸摸的左右看了看,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那胡老爷叫我唱鬼戏……”

=== 第31章 游老爷 ===

“给鬼唱戏?”李火旺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这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词。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去祠堂去对着那些先祖牌位唱戏罢了。”

“既然没什么,那吕班主为什么不自己做这个买卖?”李火马上反问到,这一看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哎呀哎呀,你看我这也是头一回啊,心里有点虚不是,所以想请您这高人在旁边镇着,我们才能安心做这趟买卖不是。”

“吕班主,这个忙在下还真帮不上。”平时躲着都来不及,这会怎么还有空上赶着招惹。

虽然说也有可能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但是他不想去赌。

自己跟吕状元最多只算结伴同行的,还真犯不上拼了命来帮他。

他要真因为这事情不愿意继续当向导,大不了一拍两散,自己去村子里问问就是,村子里这么多人,还怕没有不认识路的?

“哎哎哎~小道爷,您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这趟戏的酒水钱,我们对半分怎么样?”

一说到钱,吕状元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我先前也不想接来着,可这不是小钱啊,那胡老爷可大方了!给了足足十两纹银啊!”

“一两银子就是一千枚铜钱,十两纹银就是一万枚铜钱啊!我的小道爷!十两银子啊!您就是想修道成仙,可您没成仙之前总要吃饭不是。”

李火旺顿时停住了,他看着旁边的两袋地瓜干,他现在确实需要银子。

而且不只是因为粮食,等到了建邺镇,同样可以预料的也要花不少钱,只要是人构成的世界,没有钱那就是寸步难行。

“小道爷,算老汉我求你了行吗?实在不行,你六我四怎么样?这年头赚这么多钱可不容易啊!”吕状元哭丧着脸,围绕着李火旺继续劝说着。

要是高人不来,他是真的不敢接这个活,毕竟钱再多有命花才行啊。

李火旺忽然扭头看向吕状元,“这村子里有铁匠吗?”

“啥?”

在吕状元的带领下,李火旺被带到了五里岗的唯一的铁匠铺。

“你们要打什么?”赤裸着上半身的大胡子打量着李火旺身上的道袍,粗鲁的问道。

“不打铁器,修个东西,不能敲也不能融,你能把这东西复原吗?”李火旺把铜铃掏了出来问道。

要是能修好,自己能召唤游老爷,那这个钱或许真的能拿,否则这钱拿着烫手。

“不能敲也不能融?什么臭毛病。”铁匠伸手把铜铃接过来稍微摆动了几下后,拿出两个铁钳子来。“来,过来搭把手。”

大钳子钳很长,轻松的就伸进了铜铃瘪下去的两侧,两人咬着牙用力使劲,那铜铃却纹丝不动,这个结果不出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咦~!稀奇了嗨,你这玩意什么铜做的,怎么这么硬啊?”好奇的铁匠弯曲手指关节就要敲打,被李火旺阻止住了。

看着夹住铜铃的铃壁的两把钳子,李火旺想了想,从腰间的一个巴掌大的小葫芦里倒出一颗丹药来塞进自己的嘴里。

这是丹阳子当初赏赐给他的丹药,之前在精神病院救杨娜吃了一颗,杀丹阳子的时候吃了一颗今天再吃一颗,就只剩下二颗了。

“嗡”一股热气瞬间从丹田穴炸开,涌遍了李火旺的全身。

他深吸一口气,一手抓住一边的钳子用力一拉。

“两个人都弄不开,你一个人还想——”铁匠的话刚说到一半,就听到吱嘎声响起,那干瘪的铜铃居然就这么稳稳的撑开了。

当铁匠嘴巴张到最大时,那铜铃也恢复成原样。

“嘿,这有啥,我告诉你,小道爷道行高深着呢。”吕状元得意向着铁匠显摆着,仿佛在他心中李火旺无所不能,做什么都不意外。

李火旺离开了村子,孤身一人重新来到了外面的林子。

看着手中的铜铃,他心中带着几分期盼的摇了起来。

随着铃声响起,那种天昏地暗头昏脑胀的感觉立马就出现了,这一次李火旺没有停止,反而咬着牙用力的摇着。

他感觉到四周的一切都在旋转,四周树枝的线条开始扭曲,脱离了原先的位置,逐渐开始凝聚成型。

“有戏!”李火旺此时的心跳的飞快。

在那刺耳的铃声陪伴下,许久不见的游老爷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只不过这一次只有一只。

游老爷看起来像各种线条扭曲拼接而成的一团高频颤抖的东西,身体完全不定型。

李火旺无法死盯着太久,他感觉自己如果盯太久的话,会把它给盯散了。

他刚要张嘴说话忽然想到了什么,弯腰从地上挖起一块湿泥塞进嘴里。

烂泥的滋味不好受,但是他还是强忍着开口了。

“曩鼗知蕤鍪邪?”,他是想问这游老爷是不是能听得懂自己说话,结果说出的声音经过这扭曲的环境处理变成一种非常怪异的旋律。

不管李火旺说了什么,游老爷居然回应了。“瓞滹之。”

这让李火旺心中狂喜,有了游老爷帮忙,那自己实力大涨啊!

“蕤能囕夤必炁其囆?”李火旺的身体前倾,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游老爷停在原地不骄不躁,缓慢但又坚定的回应着:“嬵嶯,懠寿扈匘邦,玃。”

李火旺的眉头逐渐皱起。“攭攮,櫱。”

“嬵嶯,懠寿扈匘邦,玃。”

当看到游老爷继续重复着上一句话时,李火旺心中轻叹了一口气,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驱使游老爷有代价的。

而且这个代价不是别的,而是人的阳寿,一次驱使,三个月的寿命。

当李火旺再次询问对方,当初丹阳子是不是也这么交换的时候,游老爷却不说话了。

铃声逐渐停歇下来,李火旺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后,重新回到了五里岗。

“小道爷,您这是”吕状元看着他满嘴的泥欲言又止。

“你刚刚跟我说的买卖我答应了。”李火旺握紧手中的铜铃说道。

“哎呀!那太好了!我这就是去跟胡老爷回话!”吕状元听到这话,顿时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