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
=== 第1180章 恶化的吉尔伽美什 ===
林七夜又仔细的将地下牢狱走了一遍，别说天使或者恶魔的尸体，就连一只爬虫都没有出现。
“奇怪……”林七夜低头沉思。
明明杀死了神话生物，却没有出现在病院的地牢，这还是第一次。
他思索了许久，也只能想出三种可能。
第一，那些克系生物的层级比这座病院还高，无法将其灵魂收入。
这个可能性出现的瞬间，就被林七夜否决了，这座病院连来福这种神级生物的灵魂都说收就收，几只操控尸体的爬虫，还能逃的出去？
第二种可能，那些爬虫根本没有灵魂，所以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被收入病院。
最后一种，则是这些克系生物不满足病院收取的条件。
林七夜特地又翻看了一下收取护工的提示模板，其中最有可能出现差错的，就是“神话生物”四个字。
这座病院，只能收取神话生物的灵魂。
克系生物无法收入其中，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根本不能算是神话生物？
林七夜依稀记得，类似的话当时梅林也说过……可如果它们不是神话生物，又能是什么？
林七夜在地牢中思索许久，也没有想到答案，只能暂且离开。
刚推开院长门，便看到布拉基抱着竖琴，飞快跑过走廊，差点跟林七夜撞在一起。
“你这么着急去干嘛？”
“去奏乐啊！”布拉基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急匆匆说道，“马上到点了，他们两个还在等着我……”
说完，他不等林七夜再多说些什么，径直向着走廊另一端冲去。
可他刚冲到一半，轰鸣的战斗声便从院落中传来。
布拉基突然愣在原地。
“看来，他们等不了你了。”
林七夜走到布拉基身边，看了院落中开始交战的二人一眼，无奈说道。
布拉基怔怔的看着战场，不解的开口，“不可能啊……以前他们都会等我的，最近怎么越来越着急，明明时间还没到……”
林七夜和布拉基走到院落战场边，部分闲暇的护工正在开盘吃瓜，布拉基虽然晚来了几分钟，但依然敬业的找准机会，将激昂的乐曲融入战斗之中。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吉吉国王的状态不太正常？”
“是啊，明明时间还没到，人家猴哥都没准备好，就火急火燎的发起进攻……总感觉有点莽撞。”
“这是搞偷袭？不像是吉吉国王的性格啊？”
“会不会是这段时间一直被猴哥压着打，打的心态崩了？”
“我觉得不太像……”
“……”
林七夜一边关注孙悟空与吉尔伽美什的战斗，一边倾听周围护工的讨论，眉头越皱越紧。
战局和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吉尔伽美什始终处在弱势的一方，但略有不同的是，这次他的进攻手段异常激进，甚至可以说是疯狂，就像是要跟孙悟空搏命一样。
孙悟空的神情虽然凝重，但出手却沉稳无比，像是暴风席卷下的巍然山峰，任凭吉尔伽美什如何进攻，都能稳稳的招架。
最后，随着一道闷响，吉尔伽美什的身形倒飞而出。
今日，依然是孙悟空胜出。
见两者分出胜负，林七夜立刻从座位上站起，向吉尔伽美什跌倒的地方走去，与之一同过去的，还有抱着竖琴忧心忡忡的布拉基。
满目疮痍的绿地正在缓慢修复，吉尔伽美什倒在地上，双眸怔怔的看着天空，眉头紧锁，时而迷茫，时而挣扎。
“……谁敢犯乌鲁克，本王便杀谁！”
“乌鲁克的命运，只掌握在本王与子民的手里，你众神若敢插手，来一个，本王便杀一个……”
“不，不对……乌鲁克已经亡了……本王这是在哪……”
“本王……本王……”
见吉尔伽美什倒地呢喃，布拉基的神情越发焦急起来，他拉住一旁孙悟空的肩膀，连忙说道：
“猴哥，你们这不是切磋吗？怎么下手这么重，把吉尔伽美什的脑袋都给打傻了？”
孙悟空瞥了他一眼，目光像是在看傻子。
“这不是猴哥下的手。”林七夜皱眉看着吉尔伽美什头顶的虚无，冷声说道，“是有别的什么东西，在干扰他的记忆。”
在林七夜的视野中，吉尔伽美什的治疗进度条，正在疯狂的左右横跳。
“吉尔伽美什治疗进度40%……”
“吉尔伽美什治疗进度34%……”
“治疗进度38%……”
“治疗进度35%……”
进度条的左右摆动，一时间让林七夜都不知所措。
到目前为止，他最多只见过布拉基的进度一口气回跌，但像这样一会自己跌落，一会又自己涨回去的，还是头一遭。
上次谈话时，吉尔伽美什就提过，他的记忆正在被人篡改，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的情况正在越来越严重。
而进度条之所以会回升，完全是靠吉尔伽美什自身的意志力与信念，在与虚假的记忆做斗争。
“他的情况有些不对。”孙悟空收起金箍棒，那双灿金色的眼眸凝视着吉尔伽美什，“有种力量正在干涉他的灵魂，而且越来越强……”
“猴哥，你看得出来是什么吗？”
“……不行。”孙悟空摇头，“不过，问题一定不出在这座病院，应该是外界有人在通过与他相关的某个东西，在隔空干预他的灵魂。”
“与他相关的东西？”林七夜眉头紧锁，“究竟是什么人……”
孙悟空没有说话，他只是皱了皱眉，直接一脚踩在吉尔伽美什的胸膛！
吉尔伽美什的身体顿时陷入大地。
他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孙悟空却已经抬起紧攥的双拳，如雨点般轰击在他的身上！
沉重的拳力将院落砸的震动不息，滚滚尘土飞扬而起，随着吉尔伽美什的身体不断下沉，他头顶横跳的治疗进度条，竟然开始稳步恢复。
砰——！
随着一只手掌从大地中探出，抓住孙悟空的拳头，吉尔伽美什挣扎的眼眸中，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三人，许久之后，苦涩的闭上眼睛。
“真是狼狈……”
=== 第1181章 回家的关键 ===
林七夜记得，吉尔伽美什跟他说过，战斗能够让他维持清醒。
现在看来，能够让他维持清醒的，或许不仅是战斗……更重要的，则是痛楚。
在记忆被篡改，无法辨认虚假与现实的情况下，痛楚便是固定吉尔伽美什意识的“锚”，能够将他从虚幻的记忆中拉扯出，回归现实。
“吉尔伽美什。”林七夜沉声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吉尔伽美什缓缓从地面的深坑中爬起，灰色的长袍满是尘埃，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眸中闪过痛苦：
“本王……本王又看到乌鲁克的子民了。”
“乌鲁克的子民？”林七夜一怔，“他们在做什么？”
“……被屠杀。”
吉尔伽美什深吸一口气，“苏美尔系的神明与怪物，从四面八方冲入城内，疯狂的杀戮乌鲁克的子民，本王正在与其中一位神明战斗，但竟然没能胜过他……”
林七夜转头看向孙悟空。
在吉尔伽美什错乱的记忆中，与他对战的是苏美尔神系的神明，但对应到现实，与他交手的则是孙悟空。
这么看来，他虚假的记忆与本身真实世界的动作，是对应的？
孙悟空双眸复杂的凝视吉尔伽美什许久，淡淡说道：
“以后想打架，可以随时喊我。”
话音落下，他给了林七夜一个眼神，转身便向院落外走去。
林七夜领会了他的意思，迈步跟了上去。
布拉基抱着竖琴，沉吟片刻，转头看向吉尔伽美什，认真说道：
“想打架，就别找我了，毕竟十个我加起来也打不过你……不过如果你想找人聊天，我随叫随到。”
吉尔伽美什沉默的看着他，与那两个离开的身影，双眸浮现出复杂之色。
……
林七夜与孙悟空走到病栋二楼，后者扫了眼下方的布拉基和吉尔伽美什，主动开口道：
“他的情况不太妙，留给你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听到这句话，林七夜愣在原地。
“什么意思？”
“这几天，每次和他交手，我都能感觉到他的状态越来越差，这次彻底失控，也许是一个预兆，说明外界操控他记忆的存在，已经打破了某种界限，开始逐步影响到他的行为。”
“有了第一次，接下来，他失控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多，频率也会逐渐增长，
再这么下去，他要么因彻底陷入记忆混乱而疯狂，要么就会因想要维持理智，开始自残甚至是自杀……”
听到这些话，林七夜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孙悟空说的这些，他也有想过，但在他的推测中，最坏的情况也只是治疗进度回归0%，变回刚走出病房的状态。
但这次的情况，又有些不一样。
如果真的是有人在外界用手段操控吉尔伽美什的记忆，那恶化的下限或许会远超他的想象，甚至会比走出病房时更差，治疗进度跌落0%，成为负数也不是没可能。
“我知道了。”林七夜郑重点头，“我会尽快查明吉尔伽美什病变的根源，将其抹除。”
孙悟空微微点头，“能够操控一位神的记忆，这件事绝对不会简单……你自己小心。”
“嗯。”
……
林七夜的意识从病院回归，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低头沉思片刻，穿好衣服，迅速走出屋子，径直来到纪念的房门前，敲响房门。
笃笃笃——！
“啧，谁啊？大半夜的。”
一个声音从门后传出，紧接着就是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吱嘎。
房门打开，纪念穿着一身棕色绒毛睡衣，满脸不爽的站在门后。
离开大夏之后，纪念就将头发恢复成银白色，凌乱的垂至腰间，鼻梁上带着一副圆滚滚的黑框眼镜，多了几分书卷气，跟白天摆弄摩托改装的她判若两人。
“是你？”纪念扫了林七夜一眼，没好气的开口：“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知道。”林七夜点头，认真说道，“但我有重要的事情想问你。”
“重要的事情？”
纪念狐疑的看着他的眼睛，确认他不是开玩笑之后，默默的裹好自己身上的绒毛睡衣，转身走进房间，
“把鞋换了，进来吧……房门别关严啊，留条缝，不然大半夜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里，传出去谁说得清……”
林七夜苦笑着换上拖鞋，走进纪念的房间。
暖色的灯光荡出光晕，照亮房间的一角，中央的书桌上，垒满了各种厚重书籍，桌面上还散落几张墨迹未干的草稿纸，写满了林七夜看不懂的复杂公式。
《等离子体物理学概论》，《核聚变原理》，《临界状态下原子运动轨迹深究》……
“这么晚了，你还在学习？”林七夜诧异的开口。
纪念走到书桌后，坐上椅子，银白色长发在暖色灯光下宛若金黄瀑布，她将鼻梁上的圆框眼镜摘下，疲惫的揉了揉眼角：
“不学习，怎么变强？”
“你已经是人类天花板了，还想强到哪去？”
“……还不够。”纪念微微摇头，眸中闪过一抹落寞，“我还差得远。”
林七夜不解的问道，“这还不够？你想突破成神？就算是这样，也不用这么着急吧……你想做什么？”
纪念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摩擦着自己的手背，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我想……回家。”
“回家？你的家在哪？”
“你的病院来自哪，我的家就在哪。”
林七夜的瞳孔微缩，他震惊的开口：“你和诸神精神病院，来自同一个地方？”
“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座病院内，随着它一起在迷雾中穿行？”纪念的身子靠在椅背上，叹息着开口，“本来，我就是和它一起掉入这个世界的……”
林七夜凝视着纪念的眼睛，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原来如此……难怪你的禁墟如此特别，还有那么多奇怪的天赋。”
纪念笑了笑，抬起自己的手背，目光注视着那枚由像素交织而成的复杂纹路，
“这可不是禁墟……在我的世界，这东西叫【枼纹】，只不过在能力的呈现形式上，与你们的禁墟十分相似。”
她抬起头，注视着林七夜，郑重的说道：
“你的那座病院，远比你想象的要神奇，它能承载着我来到这个世界，或许，也能带着我从这里离开……
林七夜，你，就是我回家的关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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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2章 下沉 ===
林七夜看到纪念眼中的认真，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也许是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没这么大的本事。”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纪念翘起二郎腿，悠悠说道，“你成长的越快，我就越高兴，我看好你哦～“
林七夜无奈一笑。
“对了，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
见终于进入正题，林七夜的神情逐渐严肃：“关于乌鲁克和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你知道多少？“
“吉尔伽美什？你怎么突然问这个？“纪念一怔，“他不会是后续房间的病人吧？“
“没错。“
“有意思……第几间？“
“第五间。“
“那第四间是谁？“
纪念当年在病院内，只打开到第三间房门，后续房间的病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她并不知晓。
“孙悟空。“
“……卧槽！“纪念的神情激动起来，“大圣？第四间居然是大圣？那是我的童年偶像啊啊啊！能帮我要份签名出来吗？“
林七夜：……
“可惜现在病院在你的脑海里，我进不去，不然说什么也要去见一面……对了，最后一间病房你应该也打开了吧？第六间是谁？“
林七夜深吸一口气，说出一个名字：
“耶兰德。“
纪念一愣。
“耶兰德？那个西方圣教的圣主？“
纪念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疑惑。
“怎么了？“林七夜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纪念若有所思，“你没发现吗？随着打开的门越来越往后，病人身上的神性就越来越弱了。
从第一扇门的黑夜至高神倪克斯，到第二扇门的魔法之神梅林，到不会打架的音乐与诗歌之神布拉基，再到妖魔出身的大圣，以及半人半神的吉尔伽美什……
门越往后，他们就越贴近‘人‘，而非神明。
你说完第四和第五间病房之后，我还以为第六间病房是个人类出身的神，但没想到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耶兰德……
这位身上的神性，可比之前的任何一位都要高啊。“
听纪念这么一提醒，林七夜发现似乎确实有这种规律，仔细思索片刻，说道：
“可能是你想多了，这只是一个巧合，更何况，世界上除了周平，根本就没有人类出身的神明。“
“或许吧……对了，你继续说，吉尔伽美什怎么了？“
林七夜将吉尔伽美什的症状复述一遍，纪念听完之后，微微点头：
“我明白了，你想找有关他和乌鲁克王国的信息……你算是找对人了。“
“你知道？“林七夜眼眸亮起。
“上邪会的活动范围除了各大神国的‘人圈‘，就是探索各种古老的神国遗迹，之前我们有一支队伍去探索过有关乌鲁克王国的隐秘历史，具体的报告资料就在【乌托邦】里。“
“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历史终究只是历史，虽然我不知道对吉尔伽美什下手的人是谁，但我估计仅凭历史信息，很难推断他们的身份……
我会用上邪会的情报网，试着帮你查一下，不过不保证能查到。“
林七夜松了一口气。
他对迷雾的了解太少了，如果让他独自在迷雾中搜集吉尔伽美什的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现在有上邪会的帮助，事情就会简单许多。
“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帮你也是帮我自己。“纪念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
“我们，可是同一条战线上的。“
……
两天后。
林七夜走到迷雾笼罩的像素邮轮的船头，环顾四周。
透过蒙蒙雾气，周围看不到任何岛屿或者陆地，这是一片林七夜等人完全未曾涉足过的海域。
“七夜，你怎么醒这么早？“
百里胖胖打着哈欠，从船舱内走出。
“纪念说，今天早上就能抵达【乌托邦】，我出来看看。“
“要到了？“
百里胖胖看了眼周围的迷雾海面，不解的开口，“可是，这里连个岛的影子都没有啊……而且这里又没有神迹之墙抵挡迷雾，难道上邪会的人，都戴着防毒面具住在雾里？“
“应该不会。“林七夜摇头道，
“你没发现吗？上邪会的成员，基本都戴着一种银色戒指，看起来跟我们铭牌的材质差不多，应该能抵挡迷雾的侵蚀。“
“那叫【辰极钢】。“纪念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只见纪念穿着一身黑色的褴褛披风，缓缓走来，插在兜中的右手抬起，露出一枚银色的戒指，
“这是用深海中开采出的特殊材料，打造成的金属，具备短时间内驱散迷雾的功效，你们脖子上挂的铭牌项链，也是用这种金属打造的，不过纯度更高。
而且，这种材料极其罕见，我们上邪会开采了数年，也就打造出六七十枚辰极戒指，基本上全在我们这些外出行动的队伍身上了。“
“你们【乌托邦】里，不是有上万人吗？那其他人怎么办？“
纪念嘴角上扬，神秘一笑。
“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片刻后，一道浅绿色的光芒自像素邮轮的顶端亮起，像是某种信号灯，在迷雾中接连闪烁。
林七夜和百里胖胖，以及刚刚赶到甲板的曹渊等人，同时疑惑的转头看向邮轮顶端。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从船体各处响起：
“全体注意，船只已进入a区海域，所有人做好返航准备。“
正在邮轮各处忙碌的上邪会成员，迅速的放下手中工作，回到船舱中，林七夜等人也回到船舱二楼，透过巨大的落地窗，观察外界的情况。
纪念独自站在飘摇的甲板上，在浅绿色灯光消失的瞬间，她抬起双手，在甲板上轻轻一按。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像素粒子从邮轮底部涌出，如同一道道弧形屏障，极速从船体各个方向升起。
不过几秒的时间，大量的像素粒子就将整个邮轮包裹其中，像是个漂浮在海面上的空心巨球。
随着一道道漩涡自海面浮现，巨大球体逐渐下沉，消失在迷雾翻滚的海面之上。
=== 第1183章 乌托邦 ===
像素球体之内，安卿鱼诧异的开口：
“【乌托邦】在海底？“
“没错。“站在众人身边的骑士，主动解释道，
“最早时期，上邪会还没有诞生的时候，会长在某座‘人圈‘之内，与几位有知识并且愿意追随她离开的‘人圈‘本土居民一起，制造了一种特殊潜水艇，用来逃离‘人圈‘。
后来，随着会长带回来的人越来越多，这艘潜水艇也被不断改良扩大。
到最后，数十位顶尖科学家以及工程师联手设计了一座超大规模的潜行城市，会长又足足制造了近一年的时间，才用像素将其打造出来。
这座收留世界各大神国‘人圈‘遗民的像素之城，便是【乌托邦】。“
似乎是为了让林七夜等人看清外面的情况，像素之球的一角，竟然逐渐透明起来。
随着像素之球的下潜，昏暗的海水底端，突然浮现出点点微光，像是从无垠深空中俯瞰地球，灯火在黑暗中勾连成片。
这些灯光连接在海底，延伸出五角，酷似一只匍匐在深海底端的庞大海星。
“卧槽……“
百里胖胖看到眼前这壮观的一幕，张口便是一句国粹，随后喃喃自语，“这东西，可是真买不起啊……“
安卿鱼震惊的看着那座潜行城市，双眸中像是有两团求知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林七夜也被震撼到无以复加，他嘴巴微张，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甲板上那披着褴褛披风的银发少女身上，神情有些复杂。
其他人只会看到眼前这座潜行城市有多壮观，但只有他知道，在这座宏伟的城市背后，纪念耗费了多少个日夜的努力与心血。
一个人，用像素在海底造出一座城，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似乎是察觉到林七夜的目光，纪念转过头，微微扬起头，嘴角带着一抹骄傲的笑容，那眼神好像在说：
看！就问你牛不牛逼？！
林七夜默默的竖起大拇指。
像素之球包裹着邮轮，逐渐接近巨大海星的中央部分，圆形的像素平台下沉，像素之球顺着流淌的海水，滚入潜行城市的内部。
哐铛——！
随着一声闷响，像素之球被卡在一座巨型支架上，周围的海水被迅速抽空，包裹在邮轮周围的屏障，也随之消退。
林七夜等人走上甲板，密密麻麻的灯光从头顶亮起，照亮了这片昏暗的停船间。
还没等众人看清周围的情况，海浪般巨大的欢呼声，便从侧方传来，将他们吓了一跳！
“会长回来了！！“
“恭迎会长凯旋！“
“会长旁边那几个人是谁？是新带回来的‘人圈‘遗民吗？
“会长威武！“
“会长！会长！会长我们爱你！！“
“……“
林七夜转头望去，只见在停船间的门口，密密麻麻的人拥挤在一起，像是狂热粉丝般激动应援，至少有七八百人。
他们的肤色各不相同，白人，黑人与黄种人的比例差不多，但无论是什么肤色，此刻说的都是清一色的汉语。
他们手中高举着横幅，像素屏幕，甚至还有几位将自己身上的白色上衣脱下，摇旗呐喊，上面清晰可见的写着：
——??纪念??
“这是在追星吗？”曹渊大为震撼。
“……可以这么理解。”骑士无奈解释道，
“【乌托邦】里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会长从‘人圈’中救出来的，你们去过‘人圈’，应该知道那里是什么样的地方，从那个地方出来，不再信仰众神的他们，需要一个新的信仰。
而在这些居民的眼中，亲手救出他们，又打造了这样一座近乎神迹的潜行城市的会长，无疑是最好的信仰对象。
这些人看到会长，就像是西方圣教的教徒亲眼见到圣主，那种狂热和激动是挡不住的，而两者的区别在于，圣主不会轻易出现在信徒面前，但会长却是活生生的人。
所以每次会长回来，总要调动大量人手来维持现场秩序。”
骑士解释之际，已经有好几位上邪会的人员下船，替他们清出一条道路。
纪念一边笑嘻嘻的对周围激动的居民挥手，一边前进，林七夜等人跟在纪念身后，穿过喧闹的人群，径直向【乌托邦】内走去。
穿过一扇厚重的像素大门，众人便从高塔顶端的平台走出，【乌托邦】内部的全貌，映入眼帘。
灰棕色的像素穹顶向视野的尽头蔓延，各色的像素建筑像是积木般错落在大地之上，五片城区对应外观上的海星五角，向周围延伸。
霓虹般绚烂的灯光照射在城区的每一个角落，让人仿佛置身于赛博朋克风格的像素之城。
“这……就是【乌托邦】？”
林七夜等人站在高塔边缘，彻底被眼前这座城市震撼。
谁又能想到，在迷雾笼罩的深海之地，竟然还能有这样一座神奇瑰丽的像素城市？
“怎么样，还不赖吧？”纪念拍了拍林七夜的肩膀，豪气万丈的笑道，
“这，都是朕打下的江山！”
“……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林七夜如实感慨道。
“走吧，带你们到处转转。”
纪念带众人走下高塔，几辆酷似单车的像素载具，已经依次摆在道路侧面。
“【乌托邦】是深海之城，空气循环的压力很大，所以禁用一切排放污染气体的载具，你们就委屈一下吧。”
纪念抬脚跨上其中一辆载具，双脚一蹬，便飞驰而出。
林七夜等人好奇的摆弄了一番载具，骑车跟了上去。
“【乌托邦】分为六大区，其中五大城区都居住着来自不同‘人圈’，曾属于不同国家的居民，没有边界，没有战争，通用语言是汉语，是真正的自由之城。”
“我们所在的中央区域，是上邪会总部，以及各大科研所的区域，也是整个【乌托邦】的核心。”
“维持【乌托邦】生态系统的设备，以及种植食物的区域都在穹顶上方，有专门团队进行保养维护。”
“在最外层，覆盖着火力防线系统以及光感隐身装置，一般情况下，就算遇到深海中的‘神秘’，也绝对足够应对……”
=== 第1184章 三号研究所 ===
叮铃铃——！
正在纪念挨个介绍周围的建筑时，清脆的车铃声响起。
在道路的正前方，几位金发碧眼的西方少女，穿着牛仔短裤，骑着车迎面靠近，正嬉笑的向林七夜等人挥手。
白皙的皮肤光滑精致，傲人的曲线随着车身摇晃，散发着别样的异域风情，正在骑车的曹渊双唇微张，一时之间竟然看直了眼。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除了骑士之外的西方人，尤其是西方的美女。
大夏常年被包裹在迷雾之中，见到的基本上都是黄种人，他们最近一次看到如此多的西方人，是在课本的黑白照片上……还是百年前的照片。
现在亲眼看到西方美女骑车经过，对曹渊等人的冲击，无异于现代人看到一只霸王龙在街道上狂奔。
当然，美女不是霸王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比霸王龙更引人注目。
这几位西方美女似乎是察觉到林七夜等人的目光，笑着交谈了一番，随后大胆的给了一个飞吻，而飞吻正对的，正是曹渊所在的方向。
曹渊咽了口唾沫。
随着她们在道路的另一侧与众人擦肩而过，林七夜，百里胖胖，曹渊，安卿鱼四人的目光就像是长在她们身上般，齐刷刷的转头望去，眼眸中满是震撼。
“喂，差不多可以了，你们头都要拧掉下来了！”纪念忍不住吐槽，“我介绍【乌托邦】的时候，都没见你们这么专心。”
林七夜等人缓缓回过头，只有曹渊依然直勾勾的盯着她们离去的方向，怅然若失。
“好看吗？”安卿鱼的耳中，传出江洱幽怨的声音。
“好看。”安卿鱼看了眼美女离去的方向，推了推眼镜，认真的说道：“他们的骨架生长趋势和我们确实有点细微的差别，我从来没见过，应该是基因方面存在差异，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有机会解剖一下……我还从来没解剖过白种人和黑种人。”
安卿鱼舔了舔嘴唇，眼眸中浮现出兴奋。
江洱：……
林七夜目光扫过前方各色人种混杂的城区，感慨道，“这座城的包容性，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让你们眼前一亮的，是包容性吗？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们。”纪念翻了个白眼，
“不过，这些来自不同国家的居民，性格都挺开放的，你们要真有兴趣，可以去城区里的酒吧或者舞厅转转，那里会让你们更加吃惊……前提是要遵纪守法，知道吗？
【乌托邦】犯罪的惩罚措施是很严厉的，如果你们不想被丢到海里去喂‘神秘’，就得按这里的规矩来。”
曹渊正色道：“我们来，是办正事的，不去那种地方。”
“对对对。”百里胖胖连连点头。
纪念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们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乌托邦】的面积太大，时间关系，我就只带你们参观一下上邪会总部和科研所，其他的五大城区你们有时间自己逛吧……最后这两座建筑，我要好好介绍一下。”
纪念停下车，指着不远处一座外形极具未来感的白色建筑说道：
“那里，就是我们的【三号研究所】。”
“上邪会有一支专门的科研团队，负责研究迷雾中‘神秘’的特性，这座【三号研究所】内，收藏了上邪会建立以来击杀的上千只‘神秘’的尸体标本，用于解析与实验。”
上千只“神秘”尸体？
【夜幕】小队众人都是一愣，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身旁的安卿鱼。
安卿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座白色建筑，双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是荒原上的饿狼，遇见了一整群丧失抵抗力的肥羊。
看到安卿鱼的反应，纪念嘴角微微上扬，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过近年来，【三号研究所】的研究一直都没有太大的成果，我仔细想了一下，这可能和科研团队里缺乏一个真正了解‘神秘’的领袖有关系……”
林七夜默默的把手搭在【斩白】刀柄上。
“哎呀，我就是说一下我们现在的困境，你瞪我干嘛？”纪念察觉到身旁传来的杀意，笑呵呵的试图蒙混过关。
安卿鱼凝视那座白色建筑许久，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抱歉，纪念会长，虽然这个条件很诱人，但我还是不能加入你们……”
纪念的眉头一挑，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无奈苦笑：
“我也没逼你加入我们，你想留在【夜幕】，我也不会和林七夜抢人，毕竟我指望着他带我回家……
我的意思是，你们留在【乌托邦】的这段时间内，你愿意的话，可以来临时担任【三号研究所】的所长。
你想怎么使用，怎么解剖那些‘神秘’的尸体都随你，不过我希望你能多教教研究所里的其他研究人员，和他们共享一些技术与情报，就算是你使用这些‘神秘’尸体的报酬。”
安卿鱼愣在原地。
不得不说，纪念开出的这个条件，已经非常良心。
只要能自由解剖这些“神秘”，无论是向其他研究人员传递经验，还是暂管【三号研究所】，对他而言都是小菜一碟。
犹豫片刻后，安卿鱼还是转头看向林七夜。
林七夜微微点头，“看你自己的意愿。”
“好。”安卿鱼立刻答应下来，“我什么时候上岗？”
“随时。”纪念微笑道，“我已经和研究所里的人都打过招呼，你现在就可以去。”
“去吧，等有重要事情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林七夜看了眼身旁的纪念，“能薅上邪会羊毛的机会，可不多……”
安卿鱼点头，背着江洱的黑棺，径直向【三号研究所】走去。
“研究所隔壁的那座黑色城堡里，有你要的东西。”纪念指着不远处，对林七夜说道，
“那是我们上邪会所有档案资料的收藏馆，涵盖了各个神系的历史与隐秘资料，我们几次探索克苏鲁神系在地球遗迹，发掘出的线索与全程手抄记录档案……也都储存在那里。”
=== 第1185章 不该出现的神话 ===
林七夜顺着她的指引看去，目光落在那座漆黑神秘的古堡之上。
“克苏鲁遗迹……”林七夜眉头微皱，“地球上，还有这种东西？”
“有，不过那些遗迹，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纪念点头，径直向那座古堡走去，“进入那里，需要最高的权限，走吧，我亲自带你进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林七夜迈步跟上。
刚走了两步，曹渊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说道：
“七夜，查阅档案这种事，我去了也搞不明白……你和纪念会长单独进去把，我自己在外面转转。”
“还有我！”百里胖胖紧接着开口，正色道，
“我去跟着老曹，不然他自己在这里，容易迷路。”
林七夜：……
林七夜懒得戳穿这两人的真实想法，只是点头说道：“行，你们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无线电联系。”
曹渊和百里胖胖走远后，林七夜便跟着纪念，走进档案馆的大门。
在一通令人眼花缭乱的安防措施之后，他们直接走进了古堡的一层。
虽然从外面看上去，这座古堡有些破旧，但内部的陈设相当整洁，一排排支架按照不同神系脉络分类，层层排序，一眼望去，清晰明了。
“这一层存放的，都是希腊和北欧两座神国的相关资料，二层是印度与埃及，你要找的苏美尔神系资料，都在三层。”
纪念一边向林七夜介绍，一边沿着楼梯向二楼走去。
“苏美尔神话起源于两河流域，与希腊，北欧，印度等神话不同，这个神话太过古老，而且随着时间流逝与王朝更迭，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信仰匮乏，再加上一些神系间的变故，苏美尔神系已经基本没落，淹没在时间长河之中，就连是否有这个神系的神明幸存到现在，都不好说。”
两人走到三楼，纪念伸手，指向角落一座布满尘埃的支架：
“那个，就是记载着有关苏美尔神系档案的架子，没几份资料，看起来应该也挺快……不过，你可以晚点再开始。”
“为什么？”林七夜诧异问道。
“因为我想给你看看，别的东西。”
纪念双手插在兜中，转身继续向楼上走去。
“关于克苏鲁？”
“没错。”
两人走到四层，几座厚重的像素大门将整个楼层彻底封死，随着纪念手掌一挥，这些大门便逐个升起。
昏暗的灯光照射在走廊的尽头，纪念神情严肃的走在前面，缓缓说道：
“在大夏探索队的搜寻，以及上邪会的发展活动过程中，我们陆续在不同大陆板块，发现了一些神秘遗迹。
经过调查研究，基本可以确定这些遗迹都是在非常古老的时期留下的，我们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探索，最终确认，这些都是克系神明活动留下的遗迹。”
穿过走廊的尽头，一大片宽敞的空间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数十座展台有序陈列在像素地面上，用散发着微光的玻璃笼罩，像是一座充满神秘气息的博物展览馆。
林七夜的目光扫过这些玻璃展台。
渗着诡异鲜血的黑色土壤，残余怪异掌印的断裂树干，沉寂在岩石间的暗红色虫蜕，被某种气体熏染过后的灰色河水……
这些光怪陆离的展品，无一不透露着诡异与不寻常的气息。
“上邪会有一座【二号研究所】，专门负责隐秘考古研究，这座古堡就是他们搭建的。
经过【二号研究所】的研究，基本可以确定，在古老时期，就已经有小规模的克苏鲁神明在地球活动，后来疑似被天国众神封印在月球之上，这才有了之前的红月一幕。”
纪念的话音落下，林七夜在其中一座玻璃展台前驻足，一边观察，一边平静说道：
“不是疑似，是天国圣主召集部分地球至高神，在月球上设下圈套，用天国本源封印了克系众神，而天国其他神明，基本都是在与地狱的战争中死去的。”
“哦？”
纪念诧异挑眉，“详细说说。”
这件事对其他人来说，确实是隐秘，但林七夜刚从天国与地狱回归没多久，又从炽天使米迦勒口中得知了那段历史，足以填补上邪会情报上的空白。
“本来想着和你共享下情报，没想到还能有所收获。”纪念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记下，感慨了一声。
林七夜依次走过这些展柜，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诸神精神病院，无法扣住克系生物的灵魂？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纪念沉思片刻，看着林七夜的眼睛，认真问道：
“我问你，有关克苏鲁众神的故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七夜摇头，“我记不清，应该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还是从什么小说，或者电视里听到的？”
“大夏从来没有出过有关克系神明的小说，或者电视，至于你说的从别人嘴中听说……呵呵，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个答案。”纪念耸了耸肩，“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有些奇怪，我之前听人说过，这个神系就像是突然出现在所有人的脑海……没有人能准确的说出，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得知的这些信息。”
“当然没有人能说出来。”纪念摇头说道，“因为，它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什么意思？”
“我应该跟你说过，我并非来自这个世界……在我所在的那个世界，确实存在克苏鲁神话这个东西。
克苏鲁神话，是以美国作家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在1928年发表的小说，《克苏鲁的呼唤》世界观为基础，延伸出的小说设定体系，从根本上来说，这只是小说，而非神话。”
“1928年？美国？”林七夜的眼中满是不解，“这个时间……”
“没错，在这个世界，迷雾1922年就已经覆盖了除大夏之外的所有地方，美国自然就不会存在……本该在1928年刊登的《克苏鲁的呼唤》，自然也就不应该出现。
但它却偏偏又出现了，还是以如此诡异的形式，没有人知道这是由谁提出，没有知道它是如何散布到所有人的认知中，它就像是一只幽灵，悄然降临在这个世界，甚至在古老时期的地球，都能发现它们的身影。”
纪念停顿片刻，
“我甚至怀疑……它们和我，和你的那座病院一样，都并非来自于这个世界。”
=== 第1186章 藏神 ===
“克苏鲁来自别的世界？那这算什么？异种入侵？”林七夜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毕竟除了这个理论，我也想不到其他解释。”纪念耸了耸肩说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群从小说里走出来的设定怪物，绝对不是我们认知中的神明与神话，我们现有的战力等级，能力，法则之类的情报，也无法套用在它们的身上。
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未知’。”
林七夜的目光扫过其中几座展台，“除此之外呢？还有别的线索吗？”
“有。”
纪念郑重的点头，“看到中间那块断裂的火山岩了吗？”
林七夜走到纪念所说的展台前，目光穿透玻璃，落在一块一米多高的断裂岩石之上，在粗糙的岩石表面，可以隐约看到密密麻麻的扭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图画。
“这是什么东西？”
“是其中一座克苏鲁遗迹周围，发掘出的古老碑文，具体是哪个年代的，已经分辨不出了，但经过二号研究所的技术还原，大致可以解读上面的意思。”
纪念停顿片刻，“这座碑文上记载的，应该就是克系众神被封印在月球的那段历史。”
林七夜眉头一挑，“可是，这段历史我们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不，没这么简单。”
纪念伸出手，指向其中某一片区域，“你看这幅画。”
林七夜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古老的图画上，一团团扭曲的线条飞起，汇聚在天空的一颗圆球之内，高悬画面最上方。
“这是克系众神登月？”林七夜大致猜出了画面的意思。
“没错，你再看这里。”
纪念又将手指，挪到画面的最下方。
“这是……”林七夜的眼眸微微眯起。
黑色的岩体表面，三团暗红色笔触的扭曲线条，匍匐在无数飞升线条的下方，好似蛰伏于深邃的地底，一动不动。
“从这张图画的意思来看，还有三位克系神明，并没有被封印在月球之上。”纪念严肃的看着林七夜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它们……一直潜藏在地球的某处。”
“地球上还有克系神明的存在？！”
林七夜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我们发现这个可能之后，又调派了大量的人手，更深入的探索了一遍现存的克系神明遗迹，通过技术还原，与无数次的推论与猜测，再结合克苏鲁神话的相关内容，大致可以锁定这三位克系神明的身份。”
纪念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它们分别是：【黑山羊】莎布·尼古拉斯，【门之钥】犹格·索托斯，【混沌】奈亚拉托提普。在一些小说设定中，也将它们定为克系神话的三柱神。”
“【黑山羊】，【门之钥】，【混沌】……”林七夜喃喃念叨着这些名字。
突然间，他觉得【黑山羊】尼古拉斯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安卿鱼？
林七夜稍一思索，便回想到在地狱被天使审判之时，出现在时间长河尽头的未来安卿鱼。
当时安卿鱼看着被红色小虫操控的炽天使乌列尔，说了一句：“我也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会是这种形式……看来，我还要好好感谢一下尼古拉斯。”
这么看来，未来的安卿鱼也知晓【黑山羊】莎布·尼古拉斯的存在？或者说……他们本就是一个阵营的？
他为什么要感谢【黑山羊】？
因为它促成了两人跨越时空的见面？它，或者说它的一部分，就是操控乌列尔引发未来审判的红色小虫？
就在林七夜思索之际，纪念继续说道：
“据我们推测，这三位遗留在地球的克系柱神，至少已经有两位苏醒了。”
“根据克系神话记载，【黑山羊】莎布·尼古拉斯的特性之一，便是具备超强的生殖能力，也是因此，被称为至高母神，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
而之前你们在地狱中遇到的，操控着天使与恶魔尸体的红色小虫以及肉瘤，还有前段时间组成奥丁眼球的那团虫子，很可能都是它孕育出的子孙，受它所控制。”
“第二位，则是【门之钥】犹格·索托斯，百年前灭世的那场无名之雾，便与它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可以推测，这场迷雾就是它身体的一部分。”
林七夜的眉头越皱越紧。
照纪念所说，【黑山羊】和【门之钥】，前者操控了天国与地狱，企图打造属于克系神明的独有神国，后者则一手缔造了如今地球的惨状，也是大夏众神堕入轮回的根本原因……它们的力量与颠覆世界的意图，远远超乎了林七夜的想象。
“那最后一位呢？”
“【混沌】奈亚拉托提普，最重要的特性之一，便是热衷于欺骗、诱惑人类，并以使人类陷入恐怖与绝望到最终精神失常为其最高的喜悦。
与它有关的事件，目前我们还没有发现，所以暂时将其列为尚未苏醒状态……或者说，它只是在等待时机。”
林七夜若有所思的点头，“这一点，倒确实没有发现。”
“总之，我们必须时刻提防这三位潜藏在地球的克系神明……否则，事情会变得非常糟糕。”纪念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说道，
“该提醒你的，我已经提醒过了，二号研究所那边有什么新发现，我会同步给你。
你要找有关苏美尔神话的资料，就慢慢找吧，我先去忙别的。”
跟林七夜道别之后，纪念便径直走出古堡。
林七夜最后看了眼克苏鲁遗迹的收藏馆，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似乎还没从刚刚的重磅消息中回过神来。
他回到古堡的三层，随手拿起一本苏美尔神话的调查档案，原地坐下，认真的翻阅起来。
虽然如纪念所说，有关苏美尔神话的档案很少，但想要通过这些零碎的片段，提取出有用的信息，是一件浩大的工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等到林七夜翻完所有档案，离开古堡之时，已是【乌托邦】的深夜。
=== 第1187章 王之宝库 ===
正如纪念所说，从这些档案中能够取得有效信息十分有限，与吉尔伽美什相关的则更少。
据档案记载，吉尔伽美什在登临乌鲁克第五任国王的王位之前，便拥有了神境战力，同时培育出了属于自己的法则雏形。
在登临王位之后，这道法则雏形被吉尔伽美什迅速完善，再加上体内流淌的三分之二的神明血统，正式踏入主神行列，唯一的缺憾在于，他的体内还有三分之一的人类血统，而这部分血统决定了他的寿命，只能与普通人一样，只有不过百年。
同样是自创法则，以人类之身跻身神位，吉尔伽美什与周平，却有着本质的不同。
吉尔伽美什之所以能缔造法则，并以肉身承载法则，最终踏入神境，除了自身天赋卓绝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体内流淌的三分之二的神血。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本就不是纯粹的人类，而是处于人与神之间的特殊存在。
而周平，则是彻彻底底的人类。
若非叶梵在他化道之后，用蕴藏着【宿命佛陀】力量的【转命珠】，强行将其灵魂唤回，并以【龙象剑】为载体，国运浇灌，重铸神体，周平也不可能成就大夏剑仙。
现在的周平，同样不是人类，他的肉身已经不再是肉体凡胎，而是承载着剑法则的【龙象剑】。
吉尔伽美什成神之后，凭借着自身的特殊法则，以半神之躯一跃成为足以镇压绝大多数神国主神的超强存在，后来他利用国力，在人间大肆搜寻神器至宝，铸造了一座王之宝库。
王之宝库中究竟有什么，档案中也没有详细记载，但可以肯定的是，里面绝对存放着不止一件顶尖神器。
凭借着自身实力，与这座恐怖的王之宝库，在那段古老的历史中，吉尔伽美什成为了战力无限逼近至高神的传奇，带领整个乌鲁克，共享举世荣光。
吉尔伽美什寿命耗尽，身陨王宫之后，存放着众多神器的王之宝库也不知所踪。
档案中还提到了一点，上邪会的探索队在搜索乌鲁克王陵之时，并未在其中找到吉尔伽美什的尸体，根据线索推断，早在无数岁月之前，就有疑似苏美尔神明的存在下界，盗走了他的尸体。
难道，吉尔伽美什失控的背后，是苏美尔神系的神明在搞鬼？
可他们不是早就没落消失了吗？
林七夜行走在【乌托邦】的街道上，低头沉思着。
此刻已是深夜，穹顶上模拟阳光的设备，已经黯淡下来，转为皎洁的月光。
闪烁的霓虹灯，将五大城区的核心地域照的绚烂迷离，若非周围都是像素风格的建筑，林七夜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日本“人圈”内的红灯区。
“林七夜？”
一个声音从街道的另一边传来。
林七夜转头望去，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微微一愣。
“第九席？”
那身影迎面走到林七夜的身前，笑着摇头说道：“我早就不是第九席了……我是上邪会的成员，叫我何林就好。”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两年多前与林七夜等人打过几次交道的【信徒】第九席，上邪会的王牌卧底，与沈青竹一起击杀呓语，亲手覆灭了整个【信徒】的存在。
当年灭掉【信徒】之后，第九席何林便被送到医院疗养，没想到出院之后，又回归了上邪会。
“你来拜访【乌托邦】了？”何林环顾四周，疑惑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那些兄弟呢？”
“他们……各自都有事情要做，我就随便转转。”林七夜笑了笑。
何林点点头，“这里我熟，有时间吗？一起喝一杯？”
林七夜犹豫片刻，便应了下来。
现在时间太晚，直接上门去找纪念有些不妥，毕竟前两天他才深夜拜访过一次，孤男寡女屡次三番的深夜促膝长谈，多少有点不礼貌。
再说了，现在这个点，人家应该还在认真学习。
林七夜跟着何林，走入一条热闹繁华的霓虹街道，酒吧，夜店，烧烤应有尽有，林七夜甚至还在中心区域，看到了一座新开的牛郎会所。
“这家怎么样？这里应该算是整个【乌托邦】最热闹的夜场，你要是喜欢静一点的，我们可以去旁边的居酒屋。”
何林指着眼前一座欧洲风格的酒吧说道。
“就这吧。”林七夜点头道。
何林似乎是这里的老顾客，一位白人美女店员主动问好后，直接将他们带到二楼的包厢，送上几瓶威士忌，便恭敬退下。
两人坐在落地窗边，俯视着下方喧闹火热的舞池，提着酒杯，轻轻一碰。
“对了，沈青竹来了吗？离开【信徒】之后，他过的还好吗？”何林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还行吧，不过他最近遇上了些事情。”林七夜含糊的回答。
何林眉头一挑，叹了口气，“可惜了，我还想着，能再跟他喝上一场……”
“会有机会的。”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着这些年的经历，自从【信徒】覆灭后，何林在两年前埃及众神入侵事件之后，便跟着纪念一起回了【乌托邦】，然后就一直在迷雾中执行上邪会的秘密任务，也算是一路坎坷。
就在两人聊天之际，喧闹的舞池中，绑着脏辫的黑人美女dj似乎是收到了什么信息，高抬起双手，欢呼大喊道：
“今晚所有消费，由a1号桌的客人买单！！让我们为a1号桌的两位客人，举杯呐喊一声好吗？！”
舞池中躁动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某个包厢，两个戴着面具的身影，正站在玻璃窗边，对着舞池中的众人举杯。
包厢之内，已经有十数位美女围绕在他们身边，嬉笑打闹，热闹非凡。
看到那两张熟悉的猪八戒面具，以及沙和尚面具，林七夜的嘴角微微一抽。
“咦，那两个人……怎么有点熟悉？”何林凝视着a1包厢的两人，疑惑地开口。
似乎是察觉到何林的目光，戴着面具的两人同时转头，看向这个包厢。
他们的身体同时一僵！
“你认识他们吗？”何林发现他们在看林七夜，诧异问道。
林七夜端着酒杯，默默坐回沙发：
“不，我不认识。”
……
=== 第1188章 剑圣线索 ===
“你们的速度是真快啊？”
林七夜看着沙发前呵呵傻笑的百里胖胖和曹渊，无奈笑道，“这才刚到【乌托邦】几个小时，就彻底融入进去了？”
被林七夜发现后，百里胖胖和曹渊就从a1包厢，直接串门来到这里，走之前还不忘把包厢里的酒水果盘一起顺了过来。
“这不是闲着无聊嘛！”百里胖胖挠了挠头，“是老曹要来的，我就是想跟在他身边，保护他一下……”
曹渊张开嘴，似乎想再狡辩几句，但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在这种情况下，一切违心的解释都苍白无力。
“这不是第九席吗？老熟人啊！”百里胖胖一眼认出何林，诧异笑道。
“原来是你们。”何林也认出了百里胖胖两人，笑道，“既然来了，就一起喝几杯。”
百里胖胖和曹渊顺势坐下，四人围在桌边，举杯共饮。
“所以，你们这次来【乌托邦】，只是单纯来参观的？”寒暄片刻之后，何林好奇的问道。
林七夜摇头，“不，我们这次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谁？”
“周平。”
“大夏剑圣？”何林一愣，“不对，现在应该叫红尘剑仙了……他不是在奥林匹斯吗？”
听到这句话，林七夜三人同时来了精神，问道：
“你知道他的下落？”
“也不完全算是。”何林放下手中的酒杯，缓缓说道，“大概是半年前吧？我按照会长的命令，去奥林匹斯的‘人圈’内潜伏，我在那里执行任务的时候，碰巧见过他。
当时，他穿着一身脏兮兮的黑衬衫，背着一只剑匣，就这么走在大街上，无论是样貌还是装扮，都跟当地人格格不入。
说实话，我之前在大夏也没见过剑圣真容，所以没认出他来，为了防止身份暴露，也没主动上去打招呼。
后来正好有一伙强盗，当街抢了一个妇人，将她踢倒在地，还掳走了人家十三四岁的女儿……你们可能不清楚，奥林匹斯的‘人圈’非常混乱，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司空见惯，在那种地方，是根本没有人权道德或者法律这些东西的，那是彻彻底底的犯罪天堂。
结果，这一幕被剑仙看到，他就轻轻用食指弹了一下剑匣，下一刻那几个强盗的头就飞了出去。”
何林看了眼专注聆听的林七夜等人，浅喝一口酒，眼眸中浮现出回忆之色，
“他的剑气太快了，别说是那些‘人圈’里的普通人，就连我，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不过，时刻监视着‘人圈’的奥林匹斯神明，不会察觉不到剑法则的波动。
剑仙杀人后，不过半分钟，就有一位神明降临，也就是负责监控‘人圈’的奥林匹斯河神，波塔摩斯。
这位河神一出手，就是万千河流倒卷天穹的壮观景象，不过还没等他走到剑仙的面前，剑仙一拍剑匣，一柄剑就瞬间斩出，把河神拦腰斩成了两段。”
嘶——！
林七夜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在别人的地盘，说斩神就斩神，也就只有周平能有这种底气。
“然后呢然后呢？”百里胖胖急切的问道。
“河神被斩之后，又有两位奥林匹斯神明降临，不过也都不是主神，剑仙执剑跟他们交战片刻之后，又把他们两个一起杀了……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斩神，而且还这么轻松，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到那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个样貌普通的男人就是大夏的红尘剑仙。”
何林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长舒一口气，继续说道，
“连续三位神明被杀，奥林匹斯那边应该也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就在几位主神即将降临的时候，不知怎么，天空突然就暗了下来。
一片夜色笼罩了整个‘人圈’，然后一道模糊的星光人影，从天边走出，跟剑仙交谈一会，剑仙就跟着她从‘人圈’离开了。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何林话音落下，整个包厢中，除了玻璃窗外轰鸣的音乐与欢呼声，陷入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百里胖胖缓缓憋出了一句：
“剑圣前辈……真他娘的霸气！”
林七夜等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不过，你们来找剑仙，是有什么急事吗？”何林疑惑问道。
“现在迷雾中的局势有些不妙，我们想请剑圣前辈回去，坐镇大夏。”林七夜如实说道。
“确实，现在大夏的处境太危险了，只靠一个天庭，未必能护住大夏周全……但我所知道的，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现在他究竟在哪还不好说。”
“纪念会长说，她有能够打探到剑圣前辈下落的渠道。”
“嗯？”何林眉头一挑，像是想到了什么，“难道是……也对，那里确实有希望。”
“那究竟是什么地方？”曹渊好奇问道。
“具体的，还是等会长来说吧，现在这个点，会长应该刚学习完准备睡觉，等她醒了，应该会主动找你。”何林叹了口气，“会长平日里，又要忙上邪会的事情，又要忙像素制造，又要学习……确实太辛苦了些。”
“是啊，她也挺不容易。”
四人一边聊天，一边在包厢内喝酒，等到酒吧开始散场，才就此离开。
他们刚一走出大门，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对面的牛郎会所走出。
乌黑的长发间，透露着些许银白发丝，她披着一件披风，左手拎着一瓶酒，右手高举，正对着牛郎店门口簇拥的五六位牛郎兴奋挥手：
“再见……嗝……过两天，再来找你们喝酒！”
她摇摇晃晃的回过身，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微醺的脸庞定格在马路对面的酒吧门口，双眸微眯，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酒吧门口的林七夜等人，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表情瞬间精彩起来。
何林默默的用手扶住额头。
纪念看清他们的身影，猛地瞪大了眼睛：
“卧槽！”
=== 第1189章 代理人聚会 ===
“咳咳咳……”
纪念在办公桌前坐下，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
林七夜坐在他的对面，表情有些微妙，“所以，你把我丢在档案馆，说去忙重要的事情，就是去牛郎店？”
“我这不是离开【乌托邦】前，跟他们约好了吗，说回来之后就来找他们喝酒，我这是信守诺言回来赴约，当然是重要的事情！”纪念一本正经的开口。
林七夜凝视她片刻，长叹一口气：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我撞见……之前在日本‘人圈’的时候，我就已经习惯了。
比起这个，周平的事情怎么样了？”
纪念轻咳几声，表情逐渐严肃起来：“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打探消息的渠道吗？”
“记得。”
“它要开始了。”
“‘它’？”
“是一场聚会。”纪念平静的说道，“只有神明代理人，才能参与的特殊聚会。”
林七夜的眉头微微上扬。
“神明代理人，在大夏境内确实不常见，但在迷雾中可不少。
世间这么多神国，总会有一些神明有特殊需求，不方便自身出面，所以从‘人圈’或者其他地方找到一些人类，赐予他们力量，去帮助自己达成某种目标。
根据我们上邪会统计，目前迷雾中出现过的，有迹可循的神明代理人，就有五六十位。
这些神明代理人来自不同的神国，拥有不同的情报，信息，或者神国特产的一些物品，每隔一年，他们中的部分人就会约定在某个地方举行秘密集会，彼此交易，各取所需。”
纪念一拍桌子，想到了某个非常形象的比喻：
“这么说吧，如果把各大神国的神明，比作古代皇帝后宫中的嫔妃，那这聚会，就是一群嫔妃的贴身丫鬟私下里偷偷嚼舌根子。
哪个嫔妃最近又怀了，哪个嫔妃最近失宠，又有哪个嫔妃养的金丝雀丢了……
在这里，你可以听到后宫中各种稀奇古怪的八卦，不过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比如宝物，或者同等级的消息。”
林七夜：……
得是什么样的脑回路，才能想出这种奇奇怪怪的比喻？
林七夜暗自吐槽一句，开口说道，“所以，你觉得我能在这里找到有关周平的线索？”
“周平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人类成神的大夏剑仙，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成为关注的焦点，既然他最近都在奥林匹斯范围活动，而且奥林匹斯的神明代理人又那么多，总会有人知道他的一些消息。”
林七夜微微点头，“听起来不错……不过，神明代理人不都代表着身后的神明吗？彼此之间应该会存在利益冲突才对，真的会这么和平的在一起交流吗？”
“你太高看神明和神明代理人的关系了。”纪念摇头道，“绝大多数神明与代理人之间，都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神明把代理人当做达成目标的工具，代理人把神明当做力量的来源。
当然，也有不少特例，比如你和米迦勒，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利益交换……甚至有些神明，只是单纯地把代理人当做玩物。”
纪念的脑海中，浮现出洛基与司小南的面孔。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代理人之间，确实存在利益冲突，不过那都是他们私下里的事情，跟背后的神明无关，而且就算有冲突，也很少会出现在聚会上，毕竟惹恼了其他代理人，很容易被群起而攻之。
在这种聚会上，大家都是以交易为目的，一般都是越低调越好。”
“我明白了，聚会地点在哪里？我什么时候去？”
“聚会地点，每年都会变化，不过对我们上邪会来说，查清这种事情不算难事……今年的地点离这里不算太远，我一会把地图给你，明天下午我让何林跟你一起过去。”
“他也是神明代理人？”林七夜诧异问道。
“不是，但每一位代理人，可以带一位随从入场，随从不参与讨论与交易，只能在外面等候。”纪念解释道，
“这种聚会有很多隐秘的规矩与约定，你没有经验，贸然前往容易出事，他知道的情报多，关键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好。”林七夜点头。
……
第二天下午。
林七夜如约走到【乌托邦】的中央高塔下，何林已经在那等候多时。
由于只有神明代理人可以参与聚会，所以百里胖胖，曹渊，安卿鱼等人都无法前往，只能在【乌托邦】等待他的消息。
“这么快又见面了。”林七夜笑道，“我们该怎么过去？”
“上面有专门的上升潜艇，我来操作就好。”
何林轻车熟路的走到中央高塔某一层，输入指令，打开了一扇像素大门。
宽敞明亮的空间内，一片圆形的水池，出现在林七夜二人的身前。
何林在操控面板上点了几下，水池表面便迅速晃动起来，几秒钟后，一艘黑色的像素潜水艇浮出水面，在潜水艇的侧面，还喷着一串三位数的独有编号。
“这样的潜艇，你们有多少艘？”林七夜好奇问道。
“不多，大概五百多艘。”何林一边做着检查工作，一边说道，“不过一般情况下都用不上，真正有重要的任务时，我们都是坐的会长的邮轮，这些小潜艇都是曾经会长在制造【乌托邦】前，用来试手的作品。”
林七夜跟着何林，翻入潜水艇内，关闭舱门，随着潜水艇启动，两人逐渐沉入深海之中。
这艘潜水艇并不大，但容纳两人绰绰有余，透过舱内设置的潜望镜，林七夜可以看到幽深的海水宛若无穷无尽般，在前方翻滚。
像素潜艇在何林的操控下，稳步上升，随后悬停片刻，让船体适应水压变化，继续上升……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乌托邦】彻底消失在了林七夜的视野中，他们的位置，正在逐渐靠近海面。
等到潜水艇的上部浮出水面，林七夜伸手打开舱门。
他从舱门中爬出，站在潜水艇表面，蒙蒙迷雾环绕四周，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边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