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
=== 第1887章 纪念的轰炸 ===
看到这扇门户的瞬间，【混沌】的双眸微微眯起，
“居然是真理之门的本体……哦该死，在我看不到《大夏战纪》的这段时间，你倒是做了不少准备。
不过，就凭一个残骸，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安卿鱼没有说话，他染血的指尖在眼角轻抹，一扇门户的虚影再度降临，虚影与灰白色的门户残骸逐渐重叠，这一刻，那扇门户的残骸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古老而神秘的威压向四周倾泻而出！
“你要现在唤醒【门之钥】？不对……你是在强行借用祂的力量？”【混沌】诧异的开口，随后眉头微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为了对付我？你以为这种东西能杀得了我吗？”
轰——！！
【混沌】话音未落，一道深蓝色的光束便从远处轰出！
祂微微一愣，疑惑的回头望去，只见在这片陆地的另一边，两道身影正站在半空，其中一个银发的少女扛着一只造型夸张的炮台，深蓝色的毁灭气息正急速的扫过下方大地！
随着这深蓝色光束扫过，轰鸣的爆炸声接连响起，刺目的火光好似骤然点亮的光球，随着炮台扫动的轨迹笼罩大地！
“那是……”【混沌】的双眸微微收缩。
尖锐的嘶鸣从【黑山羊】体内发出，密集的触手像是疯了般挥舞，不顾一切的向两人的方向冲去！
祂能清晰的感觉到，在这深蓝色的光束之下，自己辛苦孕育出的子孙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消融，憎恨与愤怒充斥着每一只猩红的眼球。
几乎同时，安卿鱼身形一闪，挪移到了真理之门上方，
他看着【混沌】，平静开口：
“我站在这，不是为了杀你……而是要让你知道，我虽然不是真正的【门之钥】，但也不是任你蹂躏的蝼蚁。”
话音落下，安卿鱼抬起指尖，点在自己的眉心，
砰——！
下一刻，他的身体再度爆碎，猩红的血肉溅洒在灰白色的门户之上，迅速渗透无踪。
真实与虚幻重叠的真理之门，猛地一震，庞大的门户在低沉的轰鸣中缓缓打开，诡异的迷雾从中倾泻而出！
真理之门开启的刹那，时空停止！
飞扬的尘埃定格在半空，浪花翻涌的海峡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就连冲向远方的【黑山羊】都滞缓下来，像是龟速般缓缓挪动，密密麻麻的触手……
黑色法老形态的【混沌】同样慢了下来，就像是陷入时空的淤泥，那双眼眸死死盯着敞开的真理之门，怒意以极慢的速度攀上脸颊。
雾气翻涌的真理之门内，一只遮天蔽日的星空手掌缓缓探出，虚无的穿过停滞时空，抓向【混沌】的躯体！
……
“那边是什么情况啊？”
纪念感知到那股令人窒息的气息，忍不住转头望去。
“三柱神内战，不过还好我们的距离足够远，没有被波及进去。”林七夜看了眼那座屹立在天地间的真理之门，以及那只巨大的星光手掌，神情有些凝重。
这恐怖的气息波动……安卿鱼用了什么手段？难道是【门之钥】彻底苏醒了？
“可是【黑山羊】在瞪我们诶。”
“祂也被时空之力卷入了，现在是我们的机会！”林七夜指着远处的大地，“那片，还有那片，通通炸掉！”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知不知道我维持歼星炮最高功率运转有多累！”纪念吃力的扛着歼星炮，深蓝色的光束以惊人的速度扫过脚下，橙红色的爆炸火球吞没地表，将整片陆地化作火海。
最高功率运转的歼星炮，一炮便能轰沉【神欲天堂】，在纪念的持续输出下，整座海岸线已经消融无踪，数以亿计的巨卵化作飞灰。
接连的咆哮声从远处传来，同样没有被时空卷入的几只克系神，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异样，正在急速向这里靠近。
与此同时，黑色的浪潮从陆地深处涌出，林七夜定睛望去，发现那是一只只已经孵化完成的黑山羊幼崽，粗略望去便有上亿只，应该是察觉到他们在大肆摧毁未孵化幼崽，想要阻拦他们的动作。
林七夜与纪念现在的行为，无疑是要将克系四年来积攒的底蕴全部摧毁，这一刻他们在所有克系生物心中的仇恨值，已经彻底拉满！
轰——！！
璀璨的星光吞没远处的柱神战场，震荡的余波直接将镜像世界撕开一道缺口，
下一刻，漫天的星光寸寸崩碎，停滞的时空恢复原状，密密麻麻的黑色光点在战场中炸开，像是黑洞般疯狂吞没星光残片，就连那道巍然屹立的真理之门都在轰鸣声中逐渐崩塌。
由于距离太远，林七夜根本看不到战场的局势，但从时空泥潭中挣脱出来的【黑山羊】，却笔直的向他们冲来！
“够了！快跑！！”
林七夜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叫停了纪念的动作，拉着她急速向远处飞掠！
长满触手的黑色乌云发出尖锐嘶鸣，几只粗壮的羊蹄踏碎大地，看到下方彻底沦为废墟的孵化地，【黑山羊】的怒火已经彻底点燃，不顾一切的追杀在两人身后。
与此同时，横在林七夜二人前方的海面骤然翻卷，三只庞大的克系神身影从中站起，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围墙，阻拦在他们身前！
前有三只克系神阻截，后有暴怒的【黑山羊】追杀，再加上那无穷无尽的幼崽浪潮，林七夜已经没有丝毫的退路！
“被包围了！”纪念转头看向林七夜，“你说的援兵在哪呢？再不出手我们就死定了！！”
林七夜没有说话，他如雕塑般站在原地，有些出神。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可别告诉我压根就没有援兵啊！”纪念瞪大了眼睛。
这短暂的停顿，让【黑山羊】与他们的距离急速缩短，羊蹄连踏，那只遮蔽天穹的血肉乌云，已经来到了他们身后！
就在这时，林七夜的眼眸中爆发出一团精芒，猛地抬头，
“来了！”
“什么来了？在哪呢？”
叮——！！
纪念话音未落，一道清脆的剑鸣突然在上空回响！
=== 第1888章 阿撒托斯 ===
大夏。
剑庐。
宿命和尚站在剑庐门前，神情凝重无比。
“……我懂你的意思了。”周平的声音从剑庐内传出，“一剑，是吗？给我指个方向就好。”
宿命和尚抬起手，指向天空的某个方位。
剑庐内，
周平双眸微眯，右手捏剑指抬起，朝着林七夜指向的方位，轻轻一点……
……
镜像海峡。
叮——！！
剑鸣响起，林七夜与纪念脚下的海面瞬间消失！
无尽的海水像是被碾碎成苍白的水汽，翻涌着弥散整座镜像世界，大陆与海岛间的海峡被蒸干，一道狰狞的剑痕在虚无中急速蔓延！
原本连接着外界的唯一通道，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斩开，直接将这镜像世界划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与此同时，正在急速追向林七夜二人的【黑山羊】，身形猛地一顿，从乌云中生长出的几只庞大羊蹄顷刻间爆碎成血雾，像是被一柄无形之剑横斩而过。
被斩落羊蹄之后，【黑山羊】的速度顿时滞缓下来，上百只猩红的眼瞳死死盯着虚无中的剑痕，发出愤怒的嘶吼。
几只克系神站在剑气扫荡的范围之外，侥幸的躲过一劫，但即便如此，祂们像是从这缕剑意中回忆起了什么，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走！”
林七夜没有犹豫，抓住这个时机与纪念直接冲向那道虚无中的剑痕，身形消失无踪。
斩落【黑山羊】的几只羊蹄，剑气并没有就此消散，而是继续向前飞掠，翻涌的幼崽浪潮被剑气的边缘扫过，一道猩红的血路顷刻间爆开，笔直的向【混沌】的方向靠近！
破碎的星光之间，一道浑身是伤的黑色身影缓缓走出，祂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向那急速靠近的猩红长痕，双眸微微眯起。
祂就这么平静的站在原地，一只手掌抬起，徒手向那剑气抓去！
这道飞过大半个地球的剑气，毫无花哨的站在漆黑的手掌之上，金铁碰撞的嗡鸣声响彻云霄！
铛——！！！
刹那间，周围的大地化作细碎尘埃飘扬飞起，一切的物质都泯灭无踪，虚无的半空中，高大黑色身影的表面也被划开数十道细小的血痕。
嗡鸣的破碎声从虚无中响起，本就因柱神混战而摇摇欲坠的镜像世界，被剑气的余波彻底摧毁，周围的场景迅速崩溃，镜像颠倒回归真实世界。
恐怖的剑气逐渐消散，猩红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黑色的手掌中央，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清晰无比。
“不愧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大夏剑仙……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
【混沌】看了眼手掌的剑痕，目光仿佛洞穿虚无，看到了剑庐中盘膝而坐的周平，淡淡开口。
祂甩了甩手掌，几块夹杂着星光的碎肉从身上掉落，淋漓鲜血流淌，将祂几乎染成一尊血人。
【混沌】面无表情的弯下腰，将这些碎肉捡起，随手堵回身上的伤口，回头看了眼迷雾消散的身后。
祂身后的大地上，一座破碎的真理之门残骸，无声矗立。
“还有你……呵呵。”【混沌】咧嘴冷笑起来，“你应该只剩最后一具分身了吧？”
【混沌】的目光看向海岛，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尖锐的嘶鸣从天空传出，【黑山羊】的猩红瞳孔扫过满目疮痍的孵化陆地，怒意没有丝毫消退，祂数百只眼瞳转动看向海面的某个方向，浑身的触手收敛入体内，像是一朵真正的乌云，迅速飞掠而出。
似乎是受到了祂的召唤，几只克系神也紧随其后，气势汹汹的向着林七夜二人离去的方向，全速追杀。
……
迷雾中，两道长虹急速掠过天空。
“爽！太爽了！”褴褛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纪念两眼放光，“我骚扰过那么多神国，还是这票干的最大！又紧张又刺激！”
“别高兴的太早了。”
林七夜回头看了眼身后，“我们几乎全灭了【黑山羊】的幼崽，祂不会就这么放过我们……在我们踏入大夏境内之前，危机都没有彻底解除。
更别说，还有一个【混沌】。”
“那家伙不是挨了一记【门之钥】的攻击，又挨了剑仙一剑吗？应该已经死了吧？”
“那家伙没这么容易死。”林七夜笃定的开口，“就连【黑山羊】与【门之钥】联手都没法打赢祂，老师的那一剑要不了祂的命，最理想的情况下，祂应该是重伤……不过要是祂与【黑山羊】联手追杀我们，我们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真是个怪物。”纪念的脑海中，浮现出那黢黑的高大人影，“我以为书里对祂的描述已经够夸张的了，没想到祂竟然真的这么强……”
“什么书？”
“就是那些创造出克苏鲁神话的无聊美国作家啊？”纪念耸了耸肩，“涉及到【混沌】的小说不少，我也没仔细看过，只是在网上刷过一些视频……”
林七夜突然想起，纪念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而她所在的世界中，克苏鲁神话似乎是拥有明确的起源的……
“那些书里的描述，跟我们所遇到的克系神明，都对得上吗？”林七夜像是想到了什么，当即问道。
“基本上差不多吧。”
“那些书里，有没有出现过‘阿撒托斯’这个名字？”
“当然。”纪念不紧不慢的开口，“虽然我对这些故事不感兴趣，不过阿撒托斯的大名我还是知道的……说起来，这个世界里好像没有祂的存在？哦对，就算有我们估计也意识不到……”
这句话落在林七夜耳中，如同惊雷般炸响，他猛地转头看向纪念：
“祂是谁？”
“好像是什么……盲目痴愚之神？原初混沌之核？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反正这东西厉害的很，是所有克系外神的首领，比宇宙还古老的存在，就连三柱神都是祂生出来的。”纪念仔细回忆了一番，含糊不清的说道。
=== 第1889章 第二圣约 ===
“克系领袖？”林七夜心中一惊。
之前【混沌】称呼祂为“阿撒托斯大人”的时候，林七夜就已经有这种预感，但听到三柱神都是因祂而诞生，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光是三柱神已经让诸多神国焦头烂额，能孕育出祂们的存在，究竟得恐怖到什么地步？
“我记得，关于阿撒托斯的设定非常夸张。”纪念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好像说，祂是无所不能的，没人知道祂怎么诞生，没有知道祂是什么样子，无目地、无序、不可名状……
哦对了！最离谱的是，他们认为整个宇宙都是因阿撒托斯而存在，当祂苏醒的时候，宇宙中的一切都将被抹去，就像是从未存在过的梦境一样……反正，关于这家伙的设定乱七八糟，就是说祂无敌啦不可战胜啦啥的，都是被不同人拼凑起来的，让人感觉很变扭。”
听到这，林七夜的表情有些古怪。
无所不能，无目的，无序，不可名状……这些他还能理解，但宇宙因祂而存在？苏醒时一切都将被抹去？这未免也太虚无缥缈了。
无论如何，总算是知道了些关于阿撒托斯的信息，单是知道祂是克系神话的领袖，以及是三柱神的起源这两点，就足以说明祂的强大。造成病院中那四座癫狂宇宙的罪魁祸首，应该就是阿撒托斯。
可如果是这样……那还怎么打？
光是【混沌】，【门之钥】，【黑山羊】三位柱神，就能让大夏胜算极其渺茫，现在又冒出一个比三柱神还要变态的阿撒托斯……
“你刚才为什么说，就算祂存在，我们也感知不到？”林七夜像是想起了什么。
“因为这座宇宙都是因祂而存在啊，我们就像是生活在祂的梦境一样，祂所在的维度要比我们更高……二维世界的影子就算再怎么挣扎，也没法真正触碰到三维世界的人类。”纪念继续说道，
“别说是我们，就算是那些克系神也一样……据说克苏鲁神话中，只有伏行之【混沌】才能与阿撒托斯沟通。”
“只有【混沌】能跟阿撒托斯沟通？”林七夜回想到病院中【混沌】的话语，若有所思，“怪不得祂那么笃定的认为自己才是众神的领导者……”
如果将克系神话比作宗教，那【混沌】就相当于是唯一能沟通真神的存在，作为真神代言人的祂，地位自然也该是最高的。
等等！
一道思绪闪电般划过林七夜的脑海。
维度比我们更高……无法感知的存在……林七夜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自己在京城小院中，与安卿鱼的那一场对弈！
【……不过，你若是将这棋盘内的博弈当做决定胜负的基准，也许永远也赢不了】
【你是说……决定胜负的东西，不在这棋盘之内？】
【世界很小，棋盘也很小……有些东西，比它们更大，而且要大的多。】
“棋盘之外……棋盘之外？”林七夜猛地转头看向镜像海峡的方向，眼眸中闪过一抹精芒，“他说的难道是阿撒托斯？”
身为三柱神，安卿鱼就算没法与阿撒托斯沟通，应该也察觉到了阿撒托斯的存在……他与自己的那一盘棋，其实是在暗示阿撒托斯的存在？
就算他们与克系在地球上再怎么厮杀，如果不能想办法对付阿撒托斯，一切都将毫无意义，这座宇宙最终还是会和其他四座宇宙一样，落得癫狂毁灭的下场。
“那些书里，有记录打败阿撒托斯的办法吗？”林七夜当即问道。
“没有……它们只是小说，又不是什么上古秘籍，阿撒托斯在绝大部分作品中的设定就是不可战胜，这些作品的结局也一个比一个惨……”
林七夜陷入沉默。
不可战胜……那岂不是意味着，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斗争？
似乎是感受到林七夜的心绪，纪念开口安慰道，“我就是随口说说，你也别太当真……小说设定毕竟是虚构的，我说的这些也许有夸张的成分，万一阿撒托斯根本就不存在呢？就算存在，也未必会像我说的那么强。”
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守夜人的总司令，要是这么轻易就被传言磨灭意志，也太小看我了。”
纪念正欲再说些什么，脸色突然一变，回头望向身后。
几乎同时，远处的天光黯淡下来，一座庞大的血肉乌云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两人接近。
“果然追过来了。”林七夜目光扫过四周，“还有几只克系神……【混沌】没来，算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这里距离大夏还有段距离……我们跑的了吗？”
“祂的速度太快了，追上我们是早晚的。”
“那怎么办？让大夏剑仙再出一剑？”
“不用……”
林七夜索性停下身形，转头正对着飞速冲来的【黑山羊】，缓缓开口，“只有一位柱神的话……应该可行。”
“你想做什么？”纪念虽然不解，但还是跟着停下身形。
林七夜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从那团遮天蔽日的血肉乌云上挪开，看向大夏的方向。
……
大夏。
祁连山。
呼啸风雪之间，一道身影缓步向前，最终在山巅停下脚步。
深红的斗篷在山间飘摇，呜咽的狂风声中，一座古老而庞大的青铜巨钟，在他的身前巍然屹立。
东皇钟！
“第二圣约……是时候了。”炽天使林七夜喃喃自语，“你准备好了吗，克洛伊……”
上一次东皇钟鸣，是被宿命和尚亲手敲响，第一圣约发动，让林七夜回到数千年前，布局因果，绝处逢生……也是在那时，他与当年的克洛伊立下了另外两道圣约。
而如今，他将亲手敲响东皇钟……第二圣约，也即将面世。
漫天的风雪间，炽天使林七夜抬起手掌，金色的神力灌注掌间，深吸一口气，用力拍向青铜巨钟的表面！
铛——！
铛——！！
铛——！！！
=== 第1890章 迷雾散去 ===
东皇钟鸣，钟声自祁连山脉而起，响彻天地。
迷雾。
无人的废墟中，一位少女正专注的盘膝坐在地上，双眸紧闭，轻纱般的尘埃遍布全身，似乎已经很久不曾移动过。
钟声响起的瞬间，少女的睫毛轻颤，一股强劲的气息从体内爆出，覆盖全身的尘埃刹那间飞扬而起！
她双眸缓缓睁开，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仅剩的两枚印痕中，一道印痕正在散发着淡淡微光。
“东皇钟起，【圣约】应时，迷雾散尽，万物复生……”
克洛伊双眸微眯，身形从地面站起，
“这一天，终于来了。”
她体内积攒的信仰之力，在印痕的微光中急速被吞噬，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随着一道猩红鲜血喷出，第二道印痕淡化无踪。
“第二圣约发动，大战将起……看来，这里也不安全了。”克洛伊目光看向大夏的方向，“是时候回去了。”
她迈开脚步，身形消失在朦胧的迷雾之中。
……
铛——铛——铛！！
洪亮的钟鸣扫过海面，纪念疑惑的看了眼大夏的方向，正欲问些什么，一道刺目的光辉便从身旁林七夜的胸膛绽放！
第二圣约的印痕逐渐消散，恐怖的光柱从林七夜身上爆发，直冲云霄！
在这涌动的光柱中，林七夜抬起双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低沉的声音宛若法则，回荡在天穹之下，
“散。”
咚——！！
刹那间，一道肉眼可见的涟漪以他为中心荡起，淡灰色的迷雾猛地一滞，被这涟漪硬生生撕开一道豁口！
随着涟漪向四面八方扩散，迷雾像是融化的冰雪，迅速消退，纪念只觉得一阵微风拂过脸颊，周围的迷雾便消失无踪，她错愕的转头望去，原本朦胧的视野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清晰！
“这……”纪念望着这一幕，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天空，大海，陆地，山川……一座又一座被迷雾笼罩的城市废墟暴露在阳光下，满是动物尸骸的死寂荒野重现世间。
此刻若是站在太空中俯瞰地球，灰白色的迷雾就像是被人轻轻吹散，蔚蓝色的大海，雪白的冰川，浅褐色的陆地逐渐晕染而出……就像是尘封这颗星球的蛛网与尘埃，被人扫荡一空，露出宝石般闪耀的光辉。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纪念足足怔了十几秒，才回过神来。
“借用了圣约的力量。”林七夜平静回答，“自从迷雾降世，已经过了一百多年，与当年那场毁灭一切的灾难相比，现在迷雾已经削弱了太多，大概只有不到原本2%的浓度，所以驱散雾气的代价其实并没有那么庞大。”
“圣约？那是什么东西？我能用吗？”
“……回去再跟你细说。”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涟漪已经扫过了大半座地球，灰白色的雾气消融殆尽，大夏边境的迷雾围墙，也扫荡无踪！
……
大夏，边境。
靠近迷雾围墙的城市中，来来往往的行人穿梭在马路之间，随着东皇钟的声音响彻云霄，他们都诧异的环顾四周：
“钟声？哪来的钟声？”
“不知道啊……这附近好像没有寺庙？”
“奇怪，感觉就在我耳边一样。”
“……”
东皇钟的声音，让这些人疑惑了片刻，但还是没有多想，继续忙碌的向前走去。
一位乞丐坐在街道的边缘，拿着不锈钢碗晃动几枚硬币，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一边沙哑开口道：
“阿弥陀佛……佛祖显灵了……给点钱我去吃饭吧，好人一生平安……佛祖显灵了，多少给点吧……求求……”
不知是不是钟声的缘故，路过的不少行人犹豫片刻后，都选择施舍几块钱，
乞丐咧嘴笑了笑，一把将不锈钢碗里的十几枚硬币揣入怀里，只留下两枚，继续叮叮当当的摇晃起来。
“福生无量天尊……天尊显灵了……福生无量天尊……给我点钱吧……福生……”
话音未落，乞丐的余光瞥到远处，整个人突然愣在原地。
他呆呆的看着那个方向，手中的不锈钢碗砰的一声摔落在地，引得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
乞丐踉跄的站起身，颤抖着伸出手指向远处，结结巴巴的开口：
“显灵了……真的显灵了！！！”
众人顺着他的指向看去，瞳孔骤然收缩！
大夏边境，那座顶天立地百余年的迷雾围墙，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消融，象征着死亡与未知的雾气荡然无存，昏黄的阳光掠过荒芜的地平线，洒落在这座城市之间，仿佛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淡金。
行驶的车辆堵塞街道，一个个身影开门走出，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刺耳的鸣笛声在身后此起彼伏。
他们望着那从未在这座城中出现的落日，像是雕塑般呆在原地。
短暂的沉寂后，有人终于回过神来，喃喃自语：
“雾散了……雾散了？！”
“雾真的散了！！！”
“媳妇！媳妇！！你快出来看！！雾散了！”
“卧槽……真显灵了？？是佛祖还是天尊？？”乞丐呆呆的站在原地，无数的行人在周围拥抱欢呼，数不清的钞票洒入他眼前的不锈钢碗，仿佛那不是他乞讨的工具，而是某位神明的供奉之处。
同样的场景，不仅出现在这一座边境小城，所有大夏边境的城市，村庄，甚至是守夜人正在驻守的战争关隘，都目睹了迷雾散去的一幕。
一阵风拂过大夏，带走了压抑了他们百余年的迷雾围墙，将一个崭新而未知的世界，带到他们面前。
就在所有人为之震撼的时候，一道金色的长痕划过长空！
“那是什么？！”
“是飞机？”
“放屁，飞机哪有那么快？！”
“肯定不是飞机……我好像看到，那金光里好像是个人影？”
“我也看到了！好像长着六只白色的翅膀，一下就消失了……”
“扯淡，什么人能长着翅膀在天上飞？天使吗？”
“真的！不信你看……我刚才在拍迷雾散去的画面，正好录到了一段，我放慢点给你仔细看看……”
“我也拍到了！那好像……真的是个人！！”
=== 第1891章 播撒生命 ===
“咦？”
刚踏上海岛的【混沌】，眉头一挑，抬头看向上方。
一道涟漪扫过天空，充斥空气的灰色雾气瞬间消融无踪，晴朗的天空下，几朵白云悠悠飘过，整个世界突然开阔起来。
【混沌】眼眸中先是闪过一抹疑惑，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啧了一声，
“第二圣约么……原来就是这个用途？我还以为你会弄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看来，你林七夜也不过如此……”
祂不紧不慢的向海岛深处走去。
片刻后，一座工厂的轮廓出现在大地之上，还没等祂走到工厂门前，一个黑衣身影便扶着门框，缓步从中走出。
看到那人，【混沌】咧嘴一笑，
“呦？自己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我亲自进去杀你。”
安卿鱼身形微躬，脸色苍白无比，他松开工厂的门框，踉跄向前走去，直到与工厂的距离有几百米，才缓缓停下身形。
接连损失两具分身，安卿鱼的灵魂也被撕裂了两次，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充斥着他的脑海，现在还维持着清醒已经足够惊人。
【混沌】没想到，他竟然还能走到自己面前。
“是什么驱使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咬牙走到这里？来我这送死的决心吗？”【混沌】呲着一口白牙，“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还有杀我的机会？”
安卿鱼面无表情，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杀不了你……不代表我只能任你宰杀……就算是死，我也要站在你的面前……而不是跪着。”
【混沌】嘴角的笑容逐渐收敛，祂眯眼打量了一番安卿鱼，淡淡道，“看不出来，你一个文弱的人类，还有这种魄力……要不是我今天心情不好，说不定还真会放你一马，毕竟看你这个硬骨头反杀回大夏，应该也挺有意思的。
所以说，你的运气不是很好。”
“或许吧。”
安卿鱼平静回答。
【混沌】缓步走到安卿鱼的面前，高大的身影遮蔽了他所有的日光，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
“所以……你准备好迎接我为你准备的死亡了吗？我亲爱的安卿鱼？”
……
海域。
随着涟漪扫过地球的每一个角落，迷雾被彻底驱散，这颗星球再度回到了百余年前浩劫降临前的模样……唯一的区别在于，如今它的身上，更多的只有荒芜与死寂。
圣约的光辉从林七夜身上消散，第二道印痕彻底淡去，林七夜看了眼胸膛那仅剩的一枚印痕，随后将目光转向眼前。
【黑山羊】与另外几只克系神，似乎也对迷雾的消散感到诧异，但这对祂们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短暂的停顿后，黑压压的云层便继续向林七夜靠近。
“喂喂喂！你不是要对付【黑山羊】吗？驱散迷雾也不管用啊！”
纪念回过神来，当即开口。
林七夜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他凝视着那不断靠近的乌云和海啸，平静开口，
“如果说第一圣约，是逆转必死局面的逢生之棋……那第二圣约，便是我为人类准备的致胜之棋。迷雾不散，这里永远都是克系神话的主场，而大夏，也只能是囚笼中的困兽……”
“不是……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黑山羊】已经要冲到脸上了啊！”纪念紧张地吐槽。
林七夜停顿片刻，“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只有迷雾散去，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才能孕育出生灵……”
“孕育生灵？所以呢？它们能帮我们抵挡【黑山羊】吗？”
林七夜抬头望去，一道金色的长痕划过天际，笔直的冲入大气层外！
晴空之上，炽天使分身挥动羽翼，已经来到了太空中，一金一黑两只眼瞳俯瞰着下方的星球，除了大夏之外，所有陆地都是一片荒芜，死寂而沉闷。
他悬浮在地球外侧，手掌一翻，一枚粉色的光团出现在掌间。
生命本源！
一道金色的领域从炽天使分身体内张开，恐怖的神力好似无数飘带，从他的体内灌入生命本源中，
海量神力的灌入下，生命本源绽放出刺目的光辉，在神圣的洁白与妩媚的浅粉间闪烁，像是一只坏掉的灯泡！
炽天使分身手握生命本源，五指逐渐扣紧，将其死死攥在掌心，一根根青筋从手臂与脖颈处暴起，恐怖的力量伴随着黑暗的气息，交错在生命本源周围！
在那双好似燃烧的异瞳之下，光影在掌间疯狂涌动，生命本源像是被挤压变形的气球，开始局部的膨胀与收缩！
砰——！！
随着一道轰鸣巨响，生命本源被林七夜硬生生捏爆！
密密麻麻的碎片向四面八方飞溅，却被一抹黑暗全部笼罩，炽天使林七夜指尖向脚下的地球轻轻一点，数不清的碎片就像是一道洪流，向荒芜死寂的地球坠落！
生命的本源好似尘埃，夹杂在一阵微风中，吹过地球的每一个角落，陆地，海洋，沼泽，冰川……
这些本源碎片飘过森林，枯萎的树林迅速焕发生机；飘过城市的废墟，荒芜的大地重新孕育出嫩芽；飘过沉寂的大海，数不清的鱼苗随浪而生……
这一刻，生命像是一场奇迹，在这片灭绝了百余年的死寂世界，焕发新生！
一缕生命的微风拂过林七夜耳畔，他的声音继续响起：
“自然的生灵拥有信仰，而它们的重生，也将引领着某个在时间尽头漂流无数岁月的古老存在，找到家的方向……”
吼——！！！
克系神明的怒吼响彻云霄，巨浪翻卷，庞大的身躯好似山峰，冲到林七夜的身前。
黑压压的血肉乌云遮蔽这片天空最后一缕阳光，在上百只猩红瞳孔的注视下，一只粗壮的羊蹄从云层间坠落，呼啸着砸向林七夜的面门！
诡异邪恶的气息充斥着天地间每一个角落！
林七夜伫立在翻涌的海浪之上，他抬头看向虚无，一根连接着无限远处的因果丝线骤然收紧！
他嘴角微微上扬，对着那片虚无，轻轻一拜：
“晚辈林七夜……恭迎众祖神归来！”
咚——！！！
【黑山羊】上方的时空大范围塌陷，一座比祂的躯体还要大十倍的古老神殿凭空出现，轰然砸落在祂的身上，硬生生将其压在神殿底部，从天空拍入翻腾的大海深处！
=== 第1892章 祖神殿归来 ===
数百米高的海浪向四面八方狂涌，漫天碎雨之间，远古时代的气息降临世间！
原本遮天蔽日的【黑山羊】，像是被一板砖拍落天空，直接被挤压进了茫茫深海之中，三只克系神明侥幸停在了祖神殿外围，并没有被一起镇压，
即便如此，祂们感知到这座神殿中散发出的古老气息，不约而同的向后退去，仿佛有些刻在本能中的畏惧。
林七夜屹立在祖神殿的正门之前，斗篷在风浪中飞舞，身形巍然不动。
他的身后，纪念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古老神殿，震惊的张大嘴巴……
“你从哪变出来这么大的板砖？！”
林七夜：……
随着【黑山羊】被压入海底，诡异的猩红自海面晕染，一股疯狂的气息急速蔓延！
短短几秒之内，这抹猩红便蔓延了数十公里的海面，仿佛一轮倒映在海面的血月，无尽的呢喃声从中传出，那庞大的血肉身躯自远处再度升起……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黑山羊】愤怒无比，恐怖的污染之力顷刻间将周围化作癫狂的世界，飞溅的碎浪间，数不清的猩红蠕虫夹杂其中。
“污染么……”林七夜的双眸微眯。
【黑山羊】的强大，并不仅限于其恐怖的繁殖能力，祂所散发的污染可以使一座活生生的神国陷入疯狂，也可以使一座早已毁灭的神国死而复生……高天原与地狱，便是最好的例子。
但林七夜很清楚，这一次，祂必将无法如愿。
随着一道微光从祖神殿中央散发，海面上的血月倒影，顿时以惊人的速度融化消散，翻涌在浪花间的猩红蠕虫纷纷死亡，化作道道光点消弭在空中。
一股强大的净化之力横扫海洋，直接将【黑山羊】留下的污染全部清空，那庞大的血肉身躯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发出尖锐的嘶鸣声。
地球之源！
祖神殿内，有着地球之源的存在，它是这个世界的“锚”，可以抵御克系气息的污染……林七夜等人身上的“锚”，便是来源于此。
如今祖神殿本体回归，【黑山羊】想在这附近散布污染，无异于在火炬旁凝冰，注定无法成功。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从祖神殿中传来，十一道古老的祖神气息降临世间，每一道都不弱于【黑山羊】，十一道气息重叠在一起，仿佛奔腾的海啸，将那庞大的血肉乌云震的疯狂溃散！
尖锐的嘶鸣从【黑山羊】体内传出，无数的触手凌乱飞舞，祂开始在虚无中不断后退，
祂当然认得眼前这座古老神殿，无数岁月之前，祂们第一次入侵这方世界，便是被十二位祖神联手击退，也正是因为当时的那一战，三柱神遭受重创，至今祖神的气息依然烙印般存在于祂们的脑海。
此刻熟悉的气息再临，一股生死危机涌上【黑山羊】与另外三只克系神的心头，祂们没有任何犹豫，转身便向远处飞驰！
开玩笑，当年祂们三柱神联手都被祖神重创，【门之钥】更是只能永远停留远停留在过去的时间之中，现在只有祂一位柱神，怎么可能是十一位祖神的对手？
咚——咚——咚！！！
祖神的气息越发强大，沉闷的撞击回荡在天穹之下，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追杀在【黑山羊】的身后，
【黑山羊】表面密集的血色瞳孔疯狂颤动，速度已然催动到极致，眨眼间便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等到【黑山羊】彻底离开，那沉闷的撞击声才逐渐停滞，翻涌的海面恢复平寂。
“原来如此……这就是传说中的祖神殿？”纪念感受着那古老而强大的气息，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只在一些古老的典籍中听闻他们的存在，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把他们带回来了……
可惜，【黑山羊】跑的太快了，要不然现在就能解决一位柱神！”
“你想多了。”林七夜二话不说，“快，趁祂反应过来之前，先回大夏！”
“啊？有祖神殿在这，我们还怕啥？”
“祖神殿归来是一码事，祖神归来又是另一码事……就算我在废墟中播撒了生命，数量也远不及迷雾降临之前，而且这些生灵信仰刚刚出现，怎么可能立刻将所有祖神唤醒？”
林七夜带着纪念，飞速向大夏的方向疾驰！
“你……你是说，归来的祖神殿只是个空壳？”纪念瞪大了眼睛，“你是在诈唬【黑山羊】！？”
“空壳倒算不上，只不过里面的诸位祖神还没恢复，战斗力还未必有主神强……散发一下气息吓吓【黑山羊】，就已经是极限了。”林七夜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要不我怎么说，幸好只来了【黑山羊】一个呢……要是【混沌】或者【门之钥】在这里，估计一眼就能识破这个伎俩。
【黑山羊】只是猝不及防被祖神殿砸了一下，又被祖神气息吓到，估计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嗡——！
悬浮在海面之上的祖神殿，微微一震，跟随在林七夜身后，同样向大夏的方向靠近。
“好消息是，迷雾已经被彻底驱散，世间生灵也开始给诸位祖神提供信仰，他们恢复实力也只是时间问题。”林七夜知道众祖神正在操控祖神殿，双眸微微眯起，
“总之，这只是一个开始……”
“要是等祖神全部恢复，那三柱神就彻底不是问题了。”纪念双眸明亮无比，“林七夜，你这步棋下的妙啊……直接给我们拉来一个超级外援！”
林七夜摇了摇头，
“要是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你觉得，克系会老老实实的等待祖神恢复全部实力吗？”
“你是说……祂们会抢在祖神恢复之前，直接掀起决战？”
“祖神回归，对人类确实是好事，但同时也是加速决战的催化剂，这也是为什么，我到今天才发动圣约，让他们回来的原因……”林七夜缓缓开口，
“当大夏做好迎战准备的时候，祖神归来才会是我们的助力，若是过早的发动第二圣约，只会加速人类的灭亡。”
=== 第1893章 开始融合 ===
纪念思索片刻，确实是这个道理。
没有人比三柱神更明白祖神的强大，换作自己是克系三柱神，看到祖神即将恢复实力，说什么也要抢在那之前就先把地球灭了……而现在大夏已经做好了迎战准备，无疑是祖神归来的最佳时机。
“对了……就算复苏的信仰让祖神殿回归地球，可你是怎么让它正好降临在你面前的？”纪念像是想到了什么，疑惑问道，“你跟他们提前商量好的？”
“那倒不是，我只是牵动了我与祖神殿间的因果丝线，它就自己过来了。”林七夜想了想，“应该是暗祖感受到了我的召唤？”
“……你的脸面这么大吗？”纪念忍不住吐槽。
出乎意料的，这次林七夜并没有反驳，反而低着头，像是在认真的沉思着什么……
两道身影与一座庞大的神殿，迅速消失在海平线的尽头。
……
海岛。
“所以……你准备好迎接我为你准备的死亡了吗？我亲爱的安卿鱼？”
安卿鱼灰色的双眸没有丝毫的畏惧，他直视着【混沌】的眼睛，一言不发。
【混沌】正欲再说些什么，眉头突然一皱，转头看向某个方向。
“祖神？！”
祂的眼眸中，罕见的浮现出一抹错愕。
随后，祂像是想通了什么，若有所思，“第二圣约……原来，你驱散地球的迷雾的目标是祖神？倒是我小看你了……”
“看来，你的计划又被人打乱了。”安卿鱼敏锐的捕捉到【混沌】的神情变化，淡淡开口。
“计划？我哪里有什么计划？”【混沌】嗤笑一声，“不过，林七夜确实又给了我一个惊喜……这么一来，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祂停顿片刻，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如果祖神也回到这个战场，那克系的战力似乎就有些不足……要是最终真让林七夜占据上风，那岂不是不够精彩了？”
安卿鱼看着眼前一会大笑一会皱眉的【混沌】，神情平静无比，仿佛根本不愿搭理这个阴晴不定的疯子。
【混沌】思索片刻，目光又落在了安卿鱼身上，双眸微微眯起。
“很好……看来你的运气不错。”
“怎么？不杀我了？”安卿鱼面无表情开口。
“我改主意了。”【混沌】耸了耸肩，“你死了，【门之钥】就彻底无法复苏……只靠我与尼古拉斯，对付祖神并不容易，既然这样，不如让你最后发挥一下余热。”
不等安卿鱼说些什么，【混沌】便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身形一晃，便来到那座真理之门的残骸前。
安卿鱼本就虚弱无比，突然间进行如此高速的移动，一股眩晕感顿时笼罩心头，还未等他站稳，一只手掌便将其推到了真理之门的残骸边缘。
他一只手扶着冰冷的石门，缓缓抬头看向那黢黑的高大男人，沉声开口：
“你……想做什么？”
“当年我离开前就跟你说过，四年内，要看到【门之钥】复苏，现在时限早就到了。”【混沌】不紧不慢的开口，
“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在这里做一件事情……将灵魂与真理之门融合，彻底补全它的缺口，让【门之钥】跨过时间长河，长河，在你的体内重新苏醒。”
“你是要软禁我吗？”
“是又怎么样？”【混沌】淡淡开口，“别忘了，你只是真理之门的一块碎片……修补真理之门，就是你的使命，也是我把你带回来的理由。”
安卿鱼注视着【混沌】的眼睛，许久之后，缓缓开口：
“我明白了。”
“现在就开始吧……我会在这里看着你。”【混沌】倚靠在一块巨石旁，眯眼看着安卿鱼，悠悠说道。
安卿鱼没有多说，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宏伟的真理之门残骸下，他的身形盘膝而坐。
他咬破自己的指尖，在眼角轻轻一抹，深邃的灰眸中荡起一抹血色，
咚——！
几乎同时，真理之门的残骸像是受到某种呼唤，剧烈一震，门户的虚影与残骸重叠，朦胧的雾气从门内翻涌，将自身与安卿鱼尽数包裹其中。
点点星光从虚无中亮起，交织成缎带，将安卿鱼与真理之门连接，神秘的光泽在残骸表面流淌，那虚幻的门户影子，正在以缓慢的速度，补全残骸的缺失。
安卿鱼的身体微微一颤，他的右手指尖浮现出一抹灰意，像是被石灰浸染，一点点向上蔓延。
看到这一幕，【混沌】的嘴角逐渐上扬。
安卿鱼的灵魂与真理之门已经连接，现在的真理之门，正在单方面的摄取他的灵魂来补全自身，少则十几天，多则一个月，他的灵魂便会彻底融入真理之门，到那时，【门之钥】便能以他的身体为媒介，重新在这个世界苏醒。
这个过程一旦开始，对安卿鱼而言便不可逆，因为真理之门的力量远比他的灵魂要强大，他注定只能是被摄取的一方。
“很好。”【混沌】笑吟吟的开口，“希望我们下次相见的时候，你已经是真正的【门之钥】……”
话音落下，【混沌】抬手对头顶的虚无凌空一握，周围的空间骤然扭曲，蔚蓝色的天空像是被暗红覆盖，整座海岛都被藏到了另一个空间，彻底消失在海面。
做完这一切之后，【混沌】转身向外走去，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暗红的天穹好似鲜血，
安卿鱼被困在真理之门的残骸间，看了眼远处工厂的方向，喃喃自语：
“这一天，还是来了……”
无尽的灰雾中，他的双眸缓缓闭起，宛若石塑般一动不动。
……
大夏边境。
“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林七夜在一片海域上空停下身形，“【黑山羊】没有追过来，危机解除。”
听到这句话，纪念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一票干的……比我过去几年干的都刺激。”
纪念伸了个懒腰，像是想起了什么，双眸发光的看向林七夜，“我答应你的事情完成了！说好的五炮，什么时候兑现？”
“……先等等，我还有件事要做。”
纪念：(艹皿艹)
“你不会是想耍赖吧？！”
“放心，我说到做到。”林七夜回头看了眼恢弘的祖神殿，沉默片刻，“在那之前，我还有些疑惑……需要解答。”
=== 第1894章 再入祖神殿 ===
林七夜上次见到小男孩的时候对方说过，关于自己的身份，第二圣约也许能给出答案。
一开始，林七夜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毕竟他的第二圣约只是驱散迷雾，没有任何的“主语”，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小男孩指代的正是“祖神殿”。
他的身份，与祖神有关？
这是从时间迷宫走出后，萦绕在林七夜心中的最大疑惑……而现在，答案已经近在咫尺。
偌大的祖神殿悬浮在海面之上，安静而神秘，林七夜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那扇古老的大门。
纪念犹豫片刻，还是紧随其后。
祖神殿内的一切，与林七夜上次来时并无两样，无数恢弘的石柱在大地屹立，耸入云霄，行走在这些巨大到夸张的石块之间，仿佛来到一座古老的巨人之国。
纪念是第一次进入祖神殿，她好奇的打量着周围，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忍不住开口道：
“这地方真是有年代了啊……比我们发掘的所有克系遗迹还要古老，少说也有几十万年历史了吧？”
“或许吧……总之，人类诞生之前，这地方就存在了。”
林七夜穿过一座座巨石阵，沿着阶梯拾级而上，很快便踏上了一座巨石高台，远远望去像是一座被削去尖端的金字塔，在灰色的天穹下巍然屹立。
十二座古老的石像位列高台周围，每一座都有山峰大小，虽然面容被打磨的模糊不清，却有种莫名的神韵。
踏上这座高台的瞬间，纪念突然有种被注视的感觉……
“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我们？”纪念环顾四周，表情古怪的开口。
“是他们。”
林七夜看向那十二座高耸的石像，这些石像纹丝不动的屹立在原地，但在那模糊面容之中，仿佛有一道道目光投射而来，注视着走上高台的林七夜二人。
“他们都是活的？”纪念惊讶问道。
“之前我来的时候还不是……当时他们基本都在沉睡，这里也是死气沉沉的。”林七夜眼眸中闪过一抹追忆，“看来，那些来自地球各处的信仰之力，确实让他们恢复了不少。”
“据说，祖神是世间最古老的神明，因他们的存在才衍化出了法则……算得上是后世所有生灵的老祖宗了。”纪念忍不住开口，“咱是不是该给他们磕一个？”
林七夜：“额……”
林七夜尚未回答，十二座石像便猛地一震！
这些存在了无数岁月的古老石像，突然轻微摇晃起来，细碎的石块与尘埃从他们身上滚落，连带着整座祖神殿像是地震般晃动，
不知是不是纪念的错觉，这一刻，她好像在这些石像模糊的脸庞上，看到了“大惊失色”的表情。
她茫然的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那些石像的面庞还是粗糙模糊，连五官都看不清楚，更别提“神情”这种东西……错觉，应该是错觉！
“怎么地震了？”纪念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祖神殿在恢复吧。”林七夜也不知道这震动的源头在哪，摇了摇头，“磕头应该就不必了……但是一些基本的礼节还是得有的。”
林七夜目光扫过十二座石像，微微躬身行礼：
“晚辈林七夜，见过诸位祖神。”
咚——！
整座祖神殿又是一震！
相比于上一次，这次的震幅要轻上不少，但这次纪念留了个心眼，仔细观察了一下石像的面容，发现在那一瞬间，这些祖神石像的神情确实有所变化！
她生平第一次，在一群石像的脸上，看到了“慌张”的情绪！
纪念当即瞪大了眼睛，张开嘴巴准备说些什么，一道黑影便从其中一座石像内飞出，稳稳的落在两人身前。
“暗祖前辈？”
林七夜看到这熟悉的身影，眼前顿时一亮。
跟上次相见时相比，眼前的暗祖身形凝实了很多，气息也强大不少，不知是不是因为体内拥有黑暗本源与黑暗法则的缘故，林七夜对暗祖有种莫名的亲近。
听到“暗祖前辈”四个字，暗祖眼皮一跳，但还是走上前来，毕恭毕敬的开口：
“不用这么客气……这次若不是您出手，我们也回不来。”
“您？”
纪念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字眼，看向林七夜的神情有些微妙。
“即便如此，还是多谢诸位祖神替我解围，若不是你们，想逼走【黑山羊】也没那么容易。”
“呵呵呵……应该的，应该的。”
“……”
暗祖的态度实在是太过谦卑，虽然林七夜上次就有所疑问，不过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他再站在这里，已经没法忽视这个问题……
他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门见山的问道：
“暗祖前辈，从上次开始，您对我的态度就有些……额……奇怪，您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这……”
暗祖听到这个问题，神情有些犹豫。
林七夜见暗祖这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自己的身份，确实跟祖神有关……
说实话，之前林七夜从未对自己的来历产生怀疑，他从小在地球长大，根本不可能跟什么祖神有关系，但自从见到脑海中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后，他就有些不确定了……
如果自己是个普通人，那脑海中自称“林七夜”的小男孩又是谁？
当年自己被夺走病院，失去意识之后，那个暴打【混沌】的自己又是谁？
还有他头顶莫名其妙出现的治疗进度条……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成为了病院的第六位病人？为什么他一丝记忆都没有留下？自己又是怎么在治疗进度没有达到50%的情况下，离开了诸神精神病院？
越是深思，林七夜就觉得自己身上的谜团越多，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有些陌生……而想知道一切的答案，也许只有问小男孩这一个方法。
祖神，是小男孩给自己指出的方向，也是他现在解开谜题的唯一线索。
=== 第1895章 宇宙意志 ===
“暗祖前辈，实不相瞒……我这次就是受人指引，前来求问自己身份的。”林七夜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受人指引？是谁？”
林七夜犹豫片刻，还是将小男孩的存在告知暗祖，听完之后，暗祖的眉头反而越皱越紧。
“所以，如果您知道关于我的事情，请您务必告知。”
“这……倒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只是……您现在的情况，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
听到这个回答，林七夜愣在原地。
暗祖思索片刻，反问道：“这么问吧……您对祖神，了解多少？”
“生灵诞生之后，众生对自然的恐惧与崇拜化作信仰，从中诞生了‘神’的存在，而这些最古老，最原始的神明，便被称为‘祖神’。”林七夜回忆着当年灵宝天尊的描述，回答道。
“没错。”暗祖微微点头，“那你知道，信仰，是如何诞生出‘神’的吗？”
林七夜摇头。
“信仰，虚无缥缈，而像我们这种神明，则是真实存在的……由虚到实，从无到有，这个被大部分人忽略的过程，才是所有神明真正的起源，我们祖神也不例外。”
“您的意思是，这个过程并非是自然衍化的？”
“当然不是。”暗祖停顿片刻，“这个过程中，有一个存在，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什么？”
暗祖伸出手指，指了指头顶的天空。
“这个世界本身……或者说，是这座宇宙的意志。”
林七夜愣了许久，皱眉重复了一遍，“这座宇宙的意志？”
“神明的存在依托于法则，而法则，则是这座宇宙中的秩序……正是在这座宇宙的意志驱使下，我们才从信仰中诞生，以本源或者法则为依托，铸造出身躯与神力。
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之所以有神，是因为这座宇宙想要‘神’存在……”
无视了林七夜与纪念目瞪口呆的表情，暗祖伸出手，指了指高台的中央，那座空荡的神坛。
“还记得那个吗？”
“记得……当时我就是将【王之星币】放在了神坛的凹槽上，才打开了祖神石阵。”
“那座神坛上原本供奉的，就是这座宇宙的意志，而那枚星币，则是我们曾经用来具象那一缕宇宙意志的工具。”暗祖的眼眸中浮现出追忆之色，
“后来，我们便遇到了入侵这座宇宙的克系众神，他们试图污染这座宇宙，所以我们便用尽全力与它们厮杀……那一战之后，我们受了重创，陷入沉睡，祖神殿也废了大半，星币也被误入这里的探索者取走。”
听完了暗祖的叙述，林七夜许久才回过神来，问道：
“神明是因宇宙的意志而生，但克苏鲁神话不在此列？”
“它们本就不属于这座宇宙，也压根就不是什么神话，而是外来的入侵者。”
林七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跟之前梅林的推论倒是一致……
“可是你说的这些，跟我的身份有什么关系？”林七夜还是问出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暗祖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你，就是这座宇宙的意志。”
这句话落在林七夜的耳中，宛若一道惊雷轰鸣作响，
他在原地怔了许久，才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我？是这座宇宙的意志？这怎么可能？”
“世界上所有人都可能认错，但我们绝不会……我们曾供奉了你无数的岁月，没有人比我们更熟悉你的气息。”暗祖笃定的说道，“你就是这座宇宙的意志，或者说……是它的一部分。”
林七夜茫然的呆在原地。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当年左青描述的，自己被夺走病院后，出手“暴揍”【混沌】的场面。
【……我也不太清楚那是怎么回事，你一掌就拍碎了足以泯灭整座天庭的攻击，徒手撕碎了【混沌】的眼球，随手召唤出无数白色的法则链条将祂洞穿，空间位面在你的手中像是玩物……】
随手召唤出无数法则……空间位面像是玩物……从左青的描述中，当时自己的这些能力，似乎也只有“宇宙意志”这个存在能够解释？
不对……当时掌控自己身体的，应该是那个小男孩才对！
这一刻，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我不是这座宇宙的意志……他才是？”林七夜喃喃自语，“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说……这里能找到有关我身份的答案？还是说……他是这座宇宙的意志，而我是他的一部分？”
“如果我真是他的一部分，为什么会出现在病院中……又为什么突然到了地球？成为林七夜？”
“不对……他说他是林七夜……那我是谁？还是不对……他应该是宇宙的意志才说得通……”
繁乱的念头不断涌现在林七夜的脑海，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很胀，一切似乎都混乱无比。
“你是这座宇宙的意志，我们能确定的，只有这一点。”暗祖缓缓开口，“至于你说的小男孩，和你之间的关系……我们并不清楚，你的存在本就不是我们能轻易理解的。”
“不对……这说不通啊？”林七夜皱眉开口，“你看……宇宙该有多浩瀚？地球在宇宙中，就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就算我真是这座宇宙的意志，为什么偏偏会出现在地球？
还有……如果按照这个逻辑，为什么只有地球上出现了神明？为什么克苏鲁神话入侵这座宇宙，会选择地球为最终目标？
地球又不是这座宇宙的中心……为什么会这样？”
越是往深处想，林七夜就越觉得一切是那么的荒谬，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仿佛都被颠覆了。
暗祖抬头，与其他几位祖神石像对视一眼，还是开口道：
“这一点，也许只有等你亲自去宇宙深处走一趟，才能知道……”
林七夜眉头紧锁的站在原地，像是一尊沉思的雕塑，许久不曾移动。
=== 第1896章 新闻 ===
“好吧……多谢前辈告知。”
不知过了多久，林七夜才平复下心绪，开口说道。
关于暗祖提到的，自己是这座宇宙的意志的说法，林七夜还是持保留态度……不是他不信任祖神，而是他相信除此之外，自己的身上应该还发生了一些事情，否则自己的过往根本解释不通。
正如小男孩所说，第二圣约只能告诉他一部分的真相，也许更多的隐秘，只能等自己来揭开。
林七夜抬头看了眼上方的虚无，一块面板恰好弹出，
“林七夜治疗进度：88%”
林七夜将注意力放回真实世界，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还有一件事……如今祖神殿回归，与克系的决战应该不远了，诸位什么时候能恢复实力？”
暗祖沉吟片刻，“如今我们虽然有了信仰之力的来源，但数量还是有些不足，照这个速度，至少要两三个月才能拥有一定程度的战力。”
虽然林七夜在全球播撒了生命本源，但生命的孕育与繁衍也需要时间，如今能够提供的信仰之力与祖神时代的信仰之力相比，自然相差不少。
“两三个月么……”林七夜若有所思。
想问的事情，已经被解答的差不多了，林七夜与众祖神道别，转身向祖神殿外走去。
正当林七夜即将走下高台之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暗祖前辈……你们听说过阿撒托斯吗？”
“阿撒托斯？”
暗祖一愣，目光扫过其余诸位祖神石像，摇了摇头，“没有。”
“……好，我知道了。”
随着林七夜二人离开祖神殿，众多石像的气息再度恢复平寂，暗祖长叹一口气，转身消散在自己石像之前。
……
“原来你的来头这么大啊？”
两道身形化作流光，迅速向大夏的方向飞去，纪念眨了眨眼睛，“宇宙的意志诶……那你岂不是动动手指，就能把太阳掐灭？”
“……我要是有这本事，早就一巴掌把【混沌】拍碎了，哪里还用逃跑？”林七夜无奈开口。
“也是……”纪念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你只是还没完全找回自己的力量！一巴掌拍碎【混沌】也是早晚的！”
林七夜摇了摇头，
“也许，所谓的宇宙意志，根本就不是我……”
而是自己体内的小男孩。
后半句话，林七夜没有说出口，但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合理的猜测。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海岸线的轮廓在远处勾勒而出，林七夜微微一怔，随后回过神来：
“差点忘了……迷雾散去，大夏周围的迷雾围墙也不复存在，我说怎么感觉少了些什么。”
“驱散了笼罩地球百余年的迷雾，让这颗死寂的星球再度焕发生机……这次，你的功德大了去了。”纪念忍不住感慨。
林七夜看了眼自己胸膛仅剩一枚的印记，摇了摇头，
“我只是这道圣约的发起者，真正完成这一切的，另有其人……”
……
大夏。
“……截止今天下午六点四十二分，笼罩在地球表面的迷雾已经全部消散，大夏边境的城市也走出阴霾，重新看到了天空的颜色，目前，大夏各地已经开始组织庆典，大部分企业与学校也宣布放假三天，携手纪念这极具历史意义的一天……”
“……本台记者已经来到了位于大夏边境的宁安市，采访当地目睹迷雾散去的居民，让我们连线前方记者三玖……”
“……好的，主持人，我现在的位置就是宁安市的现代大道，这里是距离边境迷雾围墙最近的一条交通主干路，我们也邀请到了几位亲眼目睹迷雾散去过程的居民，接下来请他们为我们描述一下，迷雾消散的过程……”
“……显灵了！绝对是显灵了！！当时我就听到一阵寺庙里的钟声，然后雾就开始散了！不过具体是阿弥陀佛起了作用，还是福生无量天尊起了作用，我也不清楚……”屏幕中，一位打着马赛克的乞丐手舞足蹈的说道。
“……是的，我亲眼看到了全过程，好像有一阵风吹过了天空，然后那些雾气就像是被吹散了一样，慢慢淡化，然后夕阳就像是金子一样铺满城市……我这辈子都生活在安宁市，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夕阳，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真的……呜呜呜……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神迹，总之，我感恩我所看到的一切……”一个女人哽咽着说道。
“……还用问吗？神迹！绝对是神迹！我看的很清楚，迷雾消散之后，有一个金色的东西嗖的一下飞到边境外去了……”
“……没错，当时我也看到了，我还拍了视频……就是这个，不过视频里看的不太清楚，我记得，那金光里好像是个长着六只白色翅膀的人影……”
接下来，一段模糊且晃动的视频在屏幕中播放，隐约间，能看到一个六翼身影好似金色流星，划破长空。
“究竟是神迹，还是自然现象？笼罩了地球百余年的迷雾，究竟从何而来，又是为何而散？数支经验丰富，装备齐全的探险队已经启程前往大夏之外，他们能否找到这一切的答案？”
“本台记者三玖将持续为您报导……”
上京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上，所有的大屏都在播放着这条新闻，无数身影驻足在原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指指点点，热切的讨论着什么。
人群中，一个头戴鸭舌帽的少女缓缓抬起头，注视着新闻视频中那一闪而过的六翼身影，
“所以……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呢？”
克洛伊的嘴角微微上扬。
她压了压帽檐，遮住自己标志性的西方面孔，低头向守夜人总部的方向走去。
突突突突——
街道另一边，被一块块绿色高板围起的区域中，不断发出刺耳的施工声，仿佛有多台机器正在疯狂的挖掘地面，飞扬的尘埃从中飘出，将整个街道都弄的雾蒙蒙的。
“啧，怎么到处都在施工？一天到晚的，吵死了……”
“不是说要将地下轨道全线升级吗？据说二号线，七号线和八号线也关停维护了……这几天上班都只能骑自行车，真是堵死了。”
“好端端的，维护什么地下轨道……这帮人真是闲着没事干。”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