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
=== 第1698章 众神出手 ===
“那枚星辰……自动解体了？”西王母喃喃自语。
林七夜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皱起，“克系神明的先驱……毁灭的预兆……该死，祂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靠自己杀光地球的所有神明，祂是故意将众神引到太空，然后趁机解体毁灭地球生灵！
祂的目标，是大面积毁灭地球生灵，从而减少信仰之力的诞生？”
第一次克系众神入侵，就是被拥有海量信仰的祖神给打退的，所以这第二次入侵，祂们便直接派出了死星作为先驱，想要以祂为代价，直接毁掉地球生灵，这就跟第三次入侵的时候，那覆盖全球范围屠戮生灵的迷雾一样！
区别在于，历史上第二次入侵的死星失败了，但第三次入侵时的迷雾成功了。
“必须要拦住那些碎片！”林七夜当即开口。
“那这库苏恩本体怎么办？不管了？”克洛伊问道。
“库苏恩现在能造成的伤亡有限，但那些天空飞来的碎片，可是足以毁灭人类文明的东西！”林七夜没有丝毫的犹豫，“有这枚柳条在，我随时能找到祂，先处理更重要的事情。”
西王母的观念，与林七夜基本一致，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些密集的碎片，沉声道：
“太多了……光是即将落在大汉领地内的，就有十四枚，最远的还在东侧边境……”
“分头行动吧。”林七夜眸中光芒闪烁，“现在的地球，应该不止我们有神明……不过他们大概率都要镇守自己的国土，大汉王朝领地的这些，只能靠我们自己。
最东方的碎片，一共有五枚，中部的大约有六枚，这附近也有三枚……但大汉的疆土太广了，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们来得及赶过去吗？”
几人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就算是西王母，想从大汉的最西侧横跨到最东侧，也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更别提没有筋斗云的林七夜与霍去病，克洛伊等人……但若是等一炷香，只怕那碎片都已经坠毁了。
“来得及！”
克洛伊坚决的开口，她的精神力迅速蔓延，一抹白光在她的周身流淌。
“与我立下‘约定’，我的能力会消耗信仰，将你们送到该去的地方……一定来得及！”
林七夜的眼前一亮。
对啊，他们这还有个001在，这可是无限接近“全能”的顶级神墟！
“东侧交给本宫。”西王母说道。
“中部一共有六枚，数量最多，正好克洛伊与我都在这里，便一起去吧。”林七夜坐在车厢内，紧接着开口。
“本侯就留在这，处理那三枚。”
“好。”克洛伊周身的白光越发明亮起来，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自她体内散发而出，她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
“天地为鉴，信仰为媒，十息之后，我们便在大汉王朝东，中，西三方对望。”
话音落下，一枚闪烁的白色印记，自克洛伊指尖凝聚成型。
下一刻，两道空间旋涡同时绽开，将西王母，与林七夜所在的马车吞没其中！
随着他们的消失，只剩下一架孤零零的马车，停在雪地之中。
“侯爷，我们该怎么做？”詹玉武抬头看到那三枚急速接近的星辰碎片，焦急问道。
霍去病缓缓从车厢内走下，一袭黑金侯服在风中飞舞，他双手轻抬，周围笼罩在白雪下的几座山峰，剧烈的震颤起来！
轰——！！
只听一声爆响，这一片山脉都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拔地而起，随着霍去病的身影，悬空向天空飞去！
“在这里，等本侯回来。”
霍去病话音落下，整座山脉都环绕在他的身边，冲天飞起，堆积在山峰之上的千年白雪纷扬滑落，瞬间遮蔽了下方众人的视野。
公羊婉等人同时淹没在漫天飞雪之中。
等到他们挣扎着从积雪中走出之时，那身影已经化作一枚黑点，隐没在天空之中，一道雷霆流光迸发，璀璨的火光自三枚星辰碎片中爆开，足足过了十数秒，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才回荡在众人耳边！
……
大汉王朝中部。
一架马车自空间旋涡中飞出，林七夜掀起帘子，目光扫过下方的中土大地，忍不住感慨：
“一旦结成誓约，无论如何都会完成……真是方便的能力。”
克洛伊转头，分别向着西方与东方望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是，就是消耗的信仰要补充会很麻烦。”
林七夜看了眼头顶的遮天蔽日的六枚碎片，“一人三个？”
“没问题。”
“你得乘风带我上去，我不会飞。”
“……你认真的吗？”
“因果没有赋予我飞行的力量，我总不能一下从这里跳到电离层吧？”
“什么层？”
“就是很高的地方。”
“知道了知道了，走！”
克洛伊手掌一抬，两道飓风便卷着她与林七夜的身体，化作两道流星消失在天空之上。
乌泉操控着车厢在空中飞翔，看到两人离去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果然，不到人类天花板，还是帮不上什么忙……”
随着林七夜的上升，天空逐渐变成黑色，周围的空气也越发稀薄起来，在这个高度，他能清楚的看到地球表面的弧度，以及远处的海洋，与更远处的陆地轮廓。
但现在的林七夜，根本没心思欣赏美景，他看着那六枚急速逼近的铁锈般的星辰碎片，眉头紧紧皱起，
“果然，好强的克系气息……虽然比不上三柱神，但也相差不了多少了。”
他正欲出手击碎这些星辰碎片，遥远的地平线的尽头，一道纯净的白光宛若剑般自另一块大陆上迸发，顷刻间毁掉了即将坠落在那片陆地上的数枚碎片，恐怖的神力余波在空中荡开，就连远在大汉王朝中部的林七夜二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是圣主！”感知到这神力气息，克洛伊的眼眸中浮现出惊喜！
耶兰得也出手了？
除了这道纯白光柱之外，遥远的另外几块大陆方向，同样有神光迸发，虽然不多，但都是在这个时代中，地球上潜藏的各个神话的古老神明。
=== 第1699章 大麻烦 ===
昆仑山脉东侧。
“好强……”
看着那爆开的星辰碎片，詹玉武忍不住感慨道。
“侯爷和神明都能一战，当然很强。”颜仲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算下来，侯爷已经不知救了天下众生多少次了，我们欠侯爷的，什么时候能还的清啊……”
“还好七夜兄给侯爷换来了蟠桃，这么一来，侯爷也能多几年的时间，来享享清福了。”
“嘿嘿，说不定还能娶个老婆，生个娃呢？”
“侯爷要娶老婆还不简单？只要侯爷开口，多少女人赶着倒贴……他只是不愿意罢了。”颜仲长叹一口气，“侯爷啊，就是把自己绷的太紧了，回长安之后，我们可得再好好劝劝他，怎么说也得给霍家留下个香火吧？”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一旁的公羊婉，沉默的攀上了某座山峰，眉头紧紧皱起。
“你在那看什么呢？”詹玉武见此，疑惑问道。
“这里，是不是要出昆仑山了？”
“我们坐飞车坐了那么久，应该已经到昆仑山边缘了，再往东，应该就是西城附近。”
见公羊婉的神情有些古怪，颜仲也走上了那座山峰，目光扫过四周，只见一团幻彩涌动的烟雾，已经离开了山脉，正在向东方不断逼近！
颜仲的心中咯噔一声！
糟了。
之前他们找打库苏恩本体的时候，就已经在昆仑山边缘，还没等他们出手，那死星便轰然爆碎，直接吸引走了他们的注意力……差点忘了，这边还有个大麻烦！
“祂的目标是西城？！”詹玉武也见到这一幕，大惊失色。
“西城虽然在大汉的西域边陲，却是重要的行商之地，里面的人口可不少……这东西真狠啊。”
“我们该怎么办？能跟那东西交手的，全部都去处理星辰碎片了……这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啊！”詹玉武焦急的开口。
颜仲望着东方那座城池的轮廓，脸色难看无比，纠结许久后，还是一咬牙，
“我们过去！试试能不能拖住祂！”
“好！”
詹玉武没有丝毫犹豫。
“你们疯了？那可是毁了瑶池与众神的怪物……你们两个加起来连神的一只手都打不过，还去搅这趟浑水？”公羊婉冷声开口。
“那我们怎么办？继续站在这看戏吗？”颜仲瞪了公羊婉一眼，“侯爷创立镇邪司，不就是为了保护这些百姓吗？我们虽然没侯爷那么强，但跟了侯爷这么久，若是连这点决心都没有，那真是白混了。”
“没必要跟她多说，她只是一个被侯爷救下的囚犯，是不会懂的。”
詹玉武拔出腰间的弯刀，便径直向那烟雾移动的方向冲去，
颜仲正欲跟上，犹豫片刻后，还是转头看向公羊婉：
“公羊婉，我们不求你跟我们一起去拦那怪物，但若是你心里还有良知，就尽可能去疏散那城里的百姓……也不枉侯爷一直将你带在身边，想化去你心中戾气的良苦用心。”
话音落下，颜仲便化作一道虹光飞掠而出，迅速消失在风雪之间。
公羊婉怔在原地。
他一直将我带在身边……是想化解我的戾气？
自从自己落在霍去病手里之后，他确实不管走到哪都带着自己，长安，皇宫，镇邪司建立，甚至还千里迢迢将她带来了昆仑山，她本以为这是因为霍去病不信任自己，但仔细一想，既然霍去病已经在她体内种下了【回心蛊】，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在镇邪司刚建立的时候，直接斩了她为镇邪司扬名立威，岂不是更好？
不可否认的是，跟着霍去病的这一路，公羊婉的内心确实平静不少……至少不会像刚落入霍去病手上时候那样，张口闭口冷嘲热讽，现在的她，更多的是保持沉默。
公羊婉看着那两道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片刻后，还是迈步向西城的方向走去。
疏散民众，她可以顺手帮个忙，就当多救些人命……但她自认还没有高尚到会去舍己为人，去烟雾中送死，她的命不止是她的，也是公羊拙的，她没有权力独自决定自己的生死。
公羊婉面容一闪，速度拔高数十倍，宛若一柄利箭划过雪地，轻松的超过缓慢移动的幻彩烟雾，来到了西城城门之前。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守在城门上的兵士，与正在慢慢排队进城的百姓，沉声开口：
“城外十五里，有一只巨兽正在靠近，若是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
她的声音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疑惑的看着他，彼此窃窃私语起来，并没有人转身离开。
见没人行动，公羊婉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在这胡言乱语？”一位兵士走到公羊婉面前，严肃问道，“这里是西城，我们数百人轮班驻守，什么巨兽能冲破城墙，闯入城中？”
“那不是普通的巨兽，那是……邪神！”
“邪神？”兵士嗤笑一声，“我看，你还是排队准备进城，找个好郎中看看脑袋吧。”
公羊婉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
好好劝你们逃命不听，非要作死是吧？
公羊婉冷笑一声，她面容一晃，顿时化作一张狰狞凶恶的男人面孔，右手一抬，一道尖锐雀鸣响起！
轰——！！！
高耸的城墙瞬间被斩裂成渣，站在城墙上的十数位兵士在惊呼声中跌落，漫天尘土飞扬而起。
众人顿时惊恐的瞪着男人面孔的公羊婉，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公羊婉再度挥手，一道狰狞的裂痕直接将大地斩成两半，只差分毫便要将他们劈碎，这一下更加吓破了他们的胆子，疯狂的向城内逃窜！
“怪物！怪物啊！！”
“杀人魔来了！快走！！”
“啊啊啊啊——”
“……”
不过片刻的功夫，城外便空无一人，公羊婉却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她的目标是疏散这整座城池……
既然好言相劝没法让这群愚民听话，她，便来当那个吓跑众人的“恶魔”！
=== 第1700章 单挑库苏恩 ===
咚——！！
数座房屋被公羊婉碾成碎渣，火光接连燃起，西城内的恐慌开始疯狂扩散。
大量的百姓惊恐的往一个方向逃窜，而那，便是公羊婉替他们选择的逃生之路……当然，这其中不乏有大量的兵士向她冲来，却没有一个能靠近她的身体。
现在的公羊婉虽然只是“克莱因”，但这座城中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熊熊烈焰将那公羊婉的面容映的通红，她穿着一身青色襦裙，平静的在废墟之上走过，周围的兵士被她的气息震慑连连后退，在他们的眼中，那仿佛是一尊来自地狱的恶魔。
突然，她的脚步微微一顿，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阿拙……我知道，但是这是最好的办法。”
“……”
“那又怎么样呢？别人的目光，我根本不在乎……若是整个天下都要追杀我，来多少，我便杀多少。”
“……”
“为什么要跟他们解释？我解释过了，阿拙，你看他们听吗？”
“……”
“有时候，恐惧才是最好的管理方式，这一点，我是在青龙寨学的。”
“……”
“回去帮詹玉武他们？不行，这太危险了，我不能带着你一起冒险。”
“……”
“别闹！我知道你最敬仰霍去病！但现在不是你逞能的时候！我答应你要和你一起站在世界之巅，不再受任何人欺负，没必要为了这所谓的大义去拼命……我死了无所谓，但你不行。”
“……”
看着眼前不断自说自话的公羊婉，众兵士的眼中都浮现出疑惑，他们正欲趁机联手进攻，却被轻易的击碎兵器，像是鸡仔般被公羊婉丢上马车，随着长鞭落下，马车便载着他们急速冲出城外。
做完这一切之后，公羊婉转头望去，只见靠近昆仑山的那一侧城墙，已经被幻光流彩的烟雾笼罩，詹玉武和颜仲虽然成功拖延了时间，但也只是堪堪让西城内的百姓逃离。
一座庞大的柳树巨影，在烟雾中缓慢挪动，遮天蔽日的柳条像是云端之蛇般狂舞，一副末日来临的景象。
“啊——！”
就在这时，一道惨叫声从旁边的街道传来，
公羊婉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像是乞丐的少年被坍塌的废墟绊倒在地，一条腿已经扭曲变形，豆大的汗珠自额角落下，稚嫩的面孔痛苦的扭曲起来。
公羊婉眉头一皱，身形立刻闪到他的面前，替他掀开了那座断墙。
“你怎么到现在还没跑？”公羊婉冷声说道。
“我……我以为躲在石墩里，可以逃过一劫……”那乞丐少年也认出了眼前这女人，便是那恐怖的魔头，瞬间疼也不疼了，哆哆嗦嗦的开口。
“蠢货！”公羊婉骂了一声，但看到那张脏兮兮的面孔，恍惚间与记忆中公羊拙的脸重叠，心顿时软了下去。
她伸手将少年从废墟中抱出，就在这时，一根柳枝从烟雾急速伸出，闪电般抓住那少年的脚踝，一股巨力直接将他扯出了公羊婉的怀抱！
这变故来的太快，而且以库苏恩的巨力，公羊婉根本没有抗衡的余地，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怀中的少年已经被吞没进了幻彩的烟雾中，消失不见。
公羊婉呆在了原地，那张与弟弟有几分相像的面孔，还依稀残留在她的视野之中。
一道尖锐的嘶鸣声从烟雾后的柳树本体传来，像是在讥笑，像是在威胁，漫天的柳枝狂舞着冲向身前的公羊婉，恐怖的克系神明威压骤然降临！
公羊婉死死盯着那尊烟雾中的巨影，双拳紧攥起！
“该死！！”
她怒吼一声，容颜瞬变，尖锐的雀鸣自掌间传出，顷刻间将几根柳条斩断，整个人如电般飞掠而出！
但凭她的速度与力量，面对当时长安城外的那只一代子嗣，或许还有一战之力，但在真正的克系神本体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不过片刻的功夫，海量的柳枝便包围了公羊婉周身，封死所有去路。
若是她当时没有伸手去救那个乞丐少年，也许她还能逃得一线生机……但到最后，她还是被卷进了这场战斗之中。
但此刻，她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懊悔，只有无尽的愤怒！
她手掌作剑，雀鸣四起，疯狂的斩击着周围柳枝，眼眸通红一片，仿佛她在斩的不是库苏恩，而是那不公的命运与悲惨的过往！
然而，她的攻势并没能坚持太久，双手便被柳枝死死缠绕，整个人被悬吊而起，递送到那柳树树冠的巨嘴上空……
看着那宛若深渊般的巨嘴，公羊婉的心中，升起一抹绝望。
“阿拙……”她喃喃自语。
颂——！！！！
刹那间，一道雷霆巨龙咆哮着自云间砸落！
层叠的柳枝中破出一道缺口，恍惚间，公羊婉看到了一柄长枪贯穿天地，紧接着整个人突然一轻，被一只手掌稳稳的接在了半空之中。
她错愕的抬头望去，只见一袭黑金侯服的霍去病，正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柳枝怪物。
察觉到公羊婉的目光，霍去病微微低头，那张素来严肃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一抹笑容：
“公羊婉，本侯果然没有看错你。”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公羊婉心神一震，她身形飘然落在一旁的废墟之上，才恍然回过神来。
“你怎么在这？”
“本侯从高天之上回归的时候，看到了烟雾笼罩西城，这便直接赶过来了。”霍去病的目光，重新落在那烟雾笼罩的柳树身上，“这怪物吞下生灵之后，需要一段时间来吸收他们的生命，所以，玉武和颜仲还活着……”
“你疯了？那可是来自域外的神！你连祝融都打不赢，还能赢祂不成？！”
“本侯没赢祝融，是因为当时本侯的生命已到极限……”
一柄长枪混杂着狰狞雷光，呼啸着飞回霍去病手中，那笔挺的身影手握长枪，仿佛一尊淹没在尘埃中的巨人，屹立在域外的神明之前，
“多亏了林七夜的蟠桃，本侯现在有了一战的资本，
本侯虽然没有法则，斩不了神明……但这并不代表，本侯赢不了祂！”
=== 第1701章 血战 ===
霍去病的气息节节攀升，西域灰蒙的天空肉眼可见的昏暗下来，咆哮的雷霆混杂大雨，从云端倾泻而下，这座无人的西城瞬间被笼罩在弥散的雷光之中！
那淹没在烟雾中的柳树巨影，似乎是察觉到霍去病的气息，停顿片刻后，尖锐的叫声再度响起！
像是嘲讽，又像是挑衅。
在库苏恩看来，眼前这个散发着杀意的男人，不过是拥有些力量的人类，甚至连神明都不算，和之前那两个自不量力的蝼蚁也没什么区别。
漫天狂舞的柳枝铺天盖地的涌向霍去病，但尚未触碰到他的身体，便尽数定格在空中，恐怖的支配之力从霍去病周围扩散，坍塌的墙壁，断裂的兵刃，燃烧的火光……
霍去病周身数公里内的所有物质，都自动漂浮而起，顷刻间汇聚成一柄长达一公里的巨大长枪。
在雷光的锤炼下，这柄长枪越来越凝练缩小，最终变成两百米长，表面已经丝毫看不出拼接的痕迹，通体漆黑，散发着恐怖的毁灭气息！
霍去病将自己的长枪紧握掌间，猛踏地面，身形与头顶那柄百米长枪直冲烟雾之中，一道粗壮的雷光劈落云霄，在翻滚的幻彩烟雾中撕开了一条笔直的道路！
霍去病的力量自然比不过身为克系神的库苏恩，但在支配之力的干扰下，漫天柳条的移速大幅度降低，那些想要缠绕阻挡百米长枪的柳枝被一截截的轰碎，一人双枪便硬生生的在柳枝海洋中杀出一条血路！
咚——！！
就在霍去病杀至柳枝海洋中段之时，脚下的大地突然爆碎，数根盘踞的树根像是触手般从地底飞舞而出，房屋大小的吸盘整齐排列在数根之上，鲜红无比。
其中一截数根触手猛地缠绕住百米长枪，狰狞的吸盘骤然扭曲，直接将其拧成碎片，而汹涌的雷光却只是在祂的触手表面留下些许焦黑，根本没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与此同时，两位几截数根触手挥向霍去病的身体，触手尚未靠近，卷起的狂风就将他压向地面！
轰！！
大地崩碎，整座西城剧烈震颤之下，竟然被直接砸出蔓延数公里的蛛网裂纹，城中尚存的所有建筑同时坍塌，尘土淹没视野。
公羊婉站在废墟之上，勉强稳住身形，看向战场的目光已经完全变了。
她知道那柳树怪物会很强，但没想到竟然恐怖到了这个地步……只是挥了挥触手就砸烂了一座城池，就算是瑶池中遇到的祝融主神，也很难正面挡下这一击。
要知道，这还是在库苏恩只擅长复制生灵的情况下……祂的本体战力甚至是所有指标中最低的！
一个最不擅长正面战斗的柳树，却能随手打出如此恐怖的伤害，那林七夜口中的真正善战的克系神明，该强大到什么地步？
“阿拙，你先别急……如果连霍去病都对付不了这怪物，我们更是去送死。”
“……”
“没事的，他可是霍去病……他没这么容易死。”
“……”
飞扬的尘埃之中，一道身影手握长枪，如电般从大地残骸中飞出！
闪烁的雷光映照下，那袭黑金侯服已经破碎不堪，殷红的鲜血晕染衣摆，整个人狼狈无比……但他还活着。
霍去病的双眸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柳树本体，深吸一口气，【支配皇帝】再度催发！
“【帝赤血】！！”
霍去病低吼一声，一抹赤红光泽瞬间笼罩全身，支配之力开始精准的操控体内的所有肌肉，血管，神经，激素……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具被激发到百分之三百功率的超级机器，双眸璀璨如星！
这是霍去病第二次使用【帝赤血】，这一次，他的气息直接翻了三倍，在那高悬天空的漆黑雷云之上，第二层赤色雷云，与第三层金色雷云迅速成型！
随着霍去病轻轻抬起长枪的枪尖，一股飓风自虚无中狂卷，瞬间将满城的烟尘卷至高天之上，就连那笼罩在柳树本体周围的幻彩烟雾，都被扫出一大片真空区域。
染血的侯服衣摆猎猎作响，霍去病手握长枪，凌空行走在雷光与暴雨之间，像是一尊俯瞰人间的无敌皇帝。
“域外神明，也没有那么不可抗衡。”霍去病低沉的声音响起，“这场神战，才刚刚开始……”
刺啦——！！
深蓝，赤血，灿金三道雷光分别自三层雷云劈落，顷刻间吞没霍去病的身形，下一刻，那手握长枪的身影依然跨过茫茫柳枝海洋与数根触手，瞬息来到柳树本体之前！
轰鸣的雷光枪影与密密麻麻的触手碰撞，璀璨的爆炸光束直冲云霄！
感受着那毁天灭地的交手气息，公羊婉的脸上，浮现出惊骇之色！
霍去病，竟然能跟那种怪物打的有来有回？！
“人世间最高的那根支柱……原来他真的没在开玩笑。”公羊婉回想起那天在酒楼中，霍去病狂妄的话语，只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这种状态下的霍去病，简直是一台杀戮机器，公羊婉甚至觉得，就算是林七夜对上现在的冠军侯，也几乎没有胜算。
刺啦——！！
三色的雷光长枪贯穿树干一角，一截长着狰狞面孔的柳枝触手，也洞穿了霍去病的胸膛。
霍去病抬手凌空一扯，直接将这截触手扯碎，殷红的鲜血同时自胸膛迸溅，一颗破损的心脏暴露在空气中，但在支配之力的绝对操控下，血液依然维持着原本的路径悬空流淌，自动从心室源源不断的供给各个血管。
毫不夸张的说，在这种状态下，就算碾碎他身上每一块骨头，扯断每一根血管，支配之力依然会将粉末般的骨渣凝聚成骨骼，在没有血管的情况下，维持全身血液的高效运转。
这种近乎不死不灭的状态，让霍去病的攻势越发的疯狂，密密麻麻的枪影贯穿树干，千疮百孔之下，就连这位来自域外的克系神明，都没由来的感受到恐惧！
不一样……
眼前的这个人类，跟祂见过的所有蝼蚁都不一样！
祂甚至开始怀疑，若是眼前这个人类拥有法则，真的可以独身一人，将祂在这里就地格杀！！
=== 第1702章 赢了…… ===
上一次的【帝赤血】，以赝品的寿命无法承载这种状态的消耗，而转瞬即逝。
这一次，霍去病毫无保留的释放出【帝赤血】的全部力量，同时，这也是他对【支配皇帝】绝对掌控的象征！
不再是人类“使用”禁墟，而是将自身变成禁墟，这一刻，霍去病便是真正的“支配皇帝”。
密密麻麻的缺口在库苏恩的树干上破开，飞扬的碎屑之间，那道血色身影自无尽的柳枝与树根间腾跃而起，手掌向天凌空一握，三重雷云同时劈落雷光，交织在他掌间的长枪之上！
深蓝，赤血，灿金三种雷霆在长枪表面涌动，澎湃的毁灭之力让枪身都延伸出道道裂纹，凡间的兵刃根本没法承载如此恐怖的力量，开始发出尖锐的哀鸣。
霍去病握着这柄不断震颤的长枪，并没有放手的意思，三种雷光在枪尖汇聚成龙影，尖锐哀鸣之中，狂暴的龙啸之声回响在天地之间。
肉眼可见的毁灭之力，像是涟漪般自天空荡起，似乎是察觉到危险，库苏恩树冠上的苍白面孔狰狞扭曲起来，丝丝缕缕的黑色气息从体内涌动而出，汇聚成一团涌动的暗影球体，霎时间风云色变！
感知到霍去病与库苏恩酝酿的气息，公羊婉脸色一变，转身就化作一道残影急速向远离战场的方向冲出！
开玩笑，要是被那种规模的力量卷入，就算她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霍去病看到那张苍白面孔上凝聚的暗影球体，脸色没有丝毫改变，他缓缓抬起手中的长枪，用力一掷，一束极细的残影瞬间贯穿天地！！
“吼——！！！”
狂怒的龙吟压过所有雷霆轰鸣，顷刻间蔓延数百里，一条三色雷光巨龙在虚无中拖出残影，直接将那庞大的柳树本体吞入其中，与此同时，一道满溢着克系气息的暗影光柱洞穿龙影，直冲云霄！
一股白炽的爆炸无声的淹没天地，将整座西城连带着周围数里的荒芜大地碾碎成灰，片刻后，轰鸣巨响疯狂席卷，将那些堪堪逃出战斗范围的百姓震倒在地，痛苦的捂住双耳，丝丝鲜血从窍中溢出。
这恐怖的爆炸余波，足足持续了十数秒，随着一道道光晕逐渐消散，漫天的尘埃之中，一个血色身影踉跄走出。
“咳咳咳咳咳……”
霍去病一只手握着断裂的长枪，一只手提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像是心脏，又像是眼睛。
他虚弱的站在满是裂纹的大地碎片上，身体表面的赤色逐渐褪去，鲜血控制不住的从身体的各个缺口渗出，片刻间便在脚下汇聚成一汪血泊。
涌动的幻彩烟雾，逐渐覆盖眼前的废墟，一尊残破的摩天柳树巨影，挣扎着从地面爬起，原本树干上的脓包已经尽数破裂，整个树冠部分都像是被撕裂一般，消失不见。
但即便如此，那烟雾中的轮廓，依然在逐渐复原，一道充满暴怒的尖锐嘶吼回荡在天空之下，断裂的漫天柳枝，再度向四面八方延伸！
霍去病看了眼自己手上那枚亲手斩下的柳树心脏，又抬头望向那逐渐复原的柳树本体，苍白的嘴角，艰难的勾起一抹笑意：
“本侯……赢了……”
尖锐的柳树嘶鸣再度响起！
数十根修复的柳枝，疯狂的向霍去病的方向冲来，像是有些气急败坏。
霍去病微微低头，望着那柄已经断裂的长枪，和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眼眸中浮现出深深的无奈与苦涩……
他赢了，那又怎么样？
没有法则，他终究还是个凡人，就算他能赢库苏恩一次，十次，一百次，也根本杀不了祂。
人类，终究还是没法胜过神明。
霍去病抬起头，平静的望着那蜂拥而来的柳枝，尽量挺起胸板，让那有些佝偻的身躯，更加笔挺一些。
就在那些柳枝即将触碰到霍去病身体的瞬间，一道红色身影从天空急速坠落，凌厉的风刃发出尖锐嗡鸣，眨眼间便将这些柳枝拦腰斩断！
霍去病微微一怔。
狂风的中央，那熟悉的红发少女陨石般落在地面，震起细密的碎石渣，人类天花板级别的气息抵达在霍去病之前！
“赶上了……”克洛伊看了眼地上那些被她斩落的柳枝碎片，长舒一口气，她回头望了一眼，“冠军侯，你一个人就能把那怪物揍成这样……我克洛伊这次是心服口服了！”
看到克洛伊那张熟悉的面孔，霍去病才回过神来，立刻问道：
“你来了，那林七夜呢？西王母来了吗？！”
“西王母离得太远，我又没跟她在一起，自然是没那么快赶过来的……”
听到这，霍去病的脸上浮现出失望之色，西王母不在，就算有再多的人类天花板，也拿库苏恩没有办法。
“不过，林七夜已经出手了。”克洛伊指了指库苏恩的方向。
霍去病转头看向那里，只见在那尚未修复的柳树树干之间，一道青衣身影闪烁而出，一手凌空托着什么，恐怖的精神力波动疯狂蔓延。
“他在做什么？”
“封印库苏恩。”
“封印？”
“我们没法杀了祂，就只能暂时将祂封印，这么一来，祂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克洛伊耸了耸肩，“还是多亏了侯爷你直接将祂打成重伤，否则想将其封印，难如登天……反正，林七夜是这么说的。”
“封印神明？真的能做到吗？”
“不知道，那就只能看他了。”
另一边。
林七夜站在破碎的库苏恩本体之上，一只手掌按住身下的树干，无数根细密的因果丝线顺着树木的纹路，疯狂的钻入祂的体内。
他身后的虚无中，【无端之因】缓缓旋转，一股神秘玄妙的气息波动四下散开。
失去了【既定之果】后，林七夜对【无端之因】的掌控反而更上一层，毕竟以他有限的精神力，想同时照顾两个能力太过勉强，全神贯注在其中一个身上，反而能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
“我倒要看看，多少因果，才能封住你？”
=== 第1703章 封印库苏恩 ===
破碎的树干逐渐修复，将林七夜的身形淹没，他的双眸缓缓闭起，宛若石雕般隐没在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被重伤的库苏恩，意识恢复清醒，密集的柳枝在空中飞舞，祂正欲挪动深扎地底的树根向前移动，身形却突然愣在原地。
因为在祂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男人，一个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又记不起来的男人。
那男人望着祂，嘴角微微上扬，温和开口：
“怎么样？你抵达伟大航路的尽头，找到我的宝藏了吗？”
库苏恩飞舞的柳枝突然定格在空中，祂茫然的望着那个男人，恍惚间，一段尘封的过往涌上心头！
是他！
海贼王张三！！
自己辛辛苦苦从域外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寻找传说中海贼王张三留下的宝藏吗？！如今，他的本人竟然出现在这里？！
随着这记忆越发清晰，一根无形的因果丝线顺着库苏恩树干的纹路亮起，开始束缚祂的身形。
但很快，一股强横的力量自树干内涌出，似乎下意识的想要挣脱这道因果丝线，那海贼王张三的面容也模糊起来。
就在库苏恩即将挣脱之时，第二个男人从虚无中走出。
“老库，我想吃鱼了。”
这声音出现的瞬间，又是一股尘封的记忆涌上库苏恩心头，祂望着那梳着大背头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张哥……”库苏恩树冠的那只苍白面孔，发出刺耳扭曲的低吼。
“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第三道身影从虚无中走出，轻柔的声音回荡在库苏恩的脑海。
第三道尘封记忆解锁，与前面两道记忆重叠在一起，让库苏恩的意识在虚假与虚假之间疯狂穿梭，每一段过往都如此真实，可偏偏，这些过往似乎又有些不对劲……
“老库，楼上322住的是马冬梅家吧？”
“……”
“秘书长，外语得学呀。我也想学外语，多学一门好啊……”
“……”
“老库，我想打篮球。”
“……”
“各位，今晚全场的消费由库公子买单！”
“……”
“你好骚啊。”
“……”
越来越多的身影从虚无中走出，他们似乎都长着同一张面孔，但又是不同的人……随着他们的出现，密密麻麻的因果丝线自库苏恩表面亮起，像是一只彼此纠缠的巨茧，将祂困在其中！
漫天的柳枝完全定格，流光幻彩的烟雾也逐渐消散，庞大的柳树巨影就像是尊石雕般，僵硬在原地。
霍去病望到这一幕，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紧绷的弦放松之后，霍去病的意识顿时模糊起来，他身体一软，倒在了血泊之中。
克洛伊见此，惊呼一声，立刻冲上前扶住他的身形，但伸手一抹，却直接从霍去病的胸口摸出了一块猩红的心脏碎片。
“你……”克洛伊愣在了原地。
刚刚看霍去病还能站着，还以为他没多大事……可现在看来，不光是心脏，他身上的致命伤至少还有四五处，刚才还能站着简直是个奇迹！
霍去病脸色苍白无比，他目光缓缓扫过四周，虚弱问道：
“胡嘉……来了吗？”
“没有……”
克洛伊皱眉道，“我和林七夜在天上破坏星辰碎片之后，就注意到这里的爆炸波动，直接就用誓约传送过来了，乌泉克胡嘉他们应该还在地面的马车里。”
霍去病没有说话，他沉默的望着林七夜与库苏恩的方向，血泊中的手掌颤抖着蜷缩起来。
“侯爷！”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只见浑身黏液的詹玉武和颜仲，正踉跄的穿过碎裂大地，往这里冲来。
“侯爷，你没事吧？！”詹玉武远远的就大喊道，等靠近之后，目光落在那一大片血泊上，瞳孔微微收缩。
“……带本候去找胡嘉。”
“什么？”
“带本侯去找胡嘉！”霍去病咬牙开口，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枚白色棋子，只是如今这枚白棋已经被那汪血池染的猩红。
颜仲和詹玉武呆在原地。
还是颜仲最先反应过来，立刻伸手想扶起霍去病，却被詹玉武拦下。
“你干什么？！”颜仲皱眉喊道。
“侯爷的身体已经碎了！你现在把他搬起来，是想他当场毙命吗？！”詹玉武瞪着他，同样吼了回去。
颜仲的双唇微微颤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霍去病如此急切的想要找胡嘉，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必须在彻底失去生机之前，让胡嘉将他的精神世界搬运到自己的脑海中，只有这样，才能实现精神永生，才能履行约定去完成两千年后的那场棋局。
但偏偏，失去了支配之力的强撑之后，霍去病的身体早就在战斗中碎成了一滩烂泥，现在完全是靠意志活着，若是此刻将他抱起，只怕根本撑不到遇见胡嘉。
几人瞬间僵持在原地。
猩红的鲜血在霍去病的身下，不断向四周蔓延，他望着焦急无比的颜仲三人，神情反而平静下来。
这时候，所有人都可以急，但他不行。
“克洛伊，替本侯把下方的大地割开，托着本侯去找胡嘉。”
“这太冒险了！就算把你连带着地面一起搬走，也通过不了空间旋涡……”克洛伊的声音越来越小，那张年轻的面孔上，浮现出一抹无措。
她虽然游历了许多地方，但毕竟还是个心智不熟的少女……眼前的这一幕，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明明他的身体已经在战斗中碎成了那样，是怎么撑下来的？他难道感觉不到疼吗？
听到克洛伊的回答，霍去病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这样，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找胡嘉，把他带回来！”克洛伊回过神，当即开口。
霍去病没有说话，他的意识开始逐渐混沌，双眸注视着天空中那散去的三层雷云，脸上浮现出无奈……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詹玉武看着霍去病这幅模样，双眸通红一片，他不断的用拳头锤击下方的大地，直至鲜血淋漓。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一旁的颜仲，缓缓抬起头来，沙哑的开口：
“侯爷，其实，还有一个方法。”
=== 第1704章 藏魂 ===
“藏魂……”
听完颜仲的话语，血泊中霍去病的双眸逐渐亮起。
不仅能够保留魂魄不死，还能将毕生实力蕴藏入兵器之中，唯一的缺陷就是，过程太过痛苦……若是没能坚持下来，就是魂飞魄散的结局，就算胡嘉及时赶到，也没法挽回他的精神。
但痛苦对霍去病来说并不算什么，只要可以尽可能的保留自己的力量，就算再痛苦也值得。
“就用此法。”霍去病坚定的开口。
“侯爷，那可是剥皮抽骨，剖心取血啊！”詹玉武的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似乎有些不忍。
“剥皮抽骨，又有何惧？”霍去病沙哑开口，“本侯的骨头已经碎了，心脏同样如此……你们只要剥皮与取血即可，这点痛苦，本侯能挺住。”
詹玉武，颜仲，克洛伊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忍……这可是霍去病吧！天下百姓的冠军侯霍去病……剥皮抽骨，剖心取血……谁忍心来下这个手？
“我来吧。”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出，公羊婉正穿着一袭襦裙，向这里平静走来。
“你？”
“你们都下不了手，自然只能我来。”公羊婉淡淡道，“我折磨过那么多人，剥皮抽骨什么的也有经验，你们的手若是抖了，只会让他更痛苦……放心，我出手很快的。”
看到公羊婉现身，霍去病的表情反而放松下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血泊中的右手缓缓抬起。
“公羊婉……这个你拿去。”
“这是什么？”公羊婉看着霍去病手中那颗心脏，皱眉问道。
“那柳树怪物能够复制所有生灵，完美的凭空制造出相应的肉身……你不是缺一个既能承载你弟弟灵魂，又无主的肉身吗？这东西应该能帮你。”
看着那自血泊中递出的手掌，公羊婉整个人宛若雷击，呆在原地。
他……在帮我？
他不惜杀穿库苏恩的本体，一人一枪深入到树干的最核心部位，就是为了替公羊拙取下这颗心脏？？
“为什么！？”公羊婉不解的开口，“我只是一个吃人的女魔头，你为什么屡次三番的帮我？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世间，若是做什么都得计较得失，未免太无情了些。”霍去病缓缓开口，“不过，本侯确实希望，今后你能替本侯执掌镇邪司……本侯始终相信，你本性不坏，只是戾气太重，若是能适当化解，凭你的果决与魄力，应当能保镇邪司千年不衰。
事实证明，本侯没有看错人。”
公羊婉的瞳孔微微收缩，她注视霍去病许久，神情复杂无比。
最终，她还是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接过了那颗满是血迹的心脏……随后双膝弯曲，整个人跪倒在血泊之中。
“公羊婉，携弟弟公羊拙，跪谢侯爷救命之恩！”
她的额头重重磕在血污中，发出沉闷声响，这一声“侯爷”，她叫的真心实意，心服口服。
“动手吧。”霍去病沙哑开口，“本侯死后，【回心蛊】便会失效，从今往后，便再无人束缚你了……
还有，把本侯的容颜取走，本侯战死的消息，尽量晚些让世人知晓……”
公羊婉缓缓站起身，那件青色襦裙已经被晕染成血色，她捡起一旁断裂的长枪，走到霍去病的身前，苍白的骨节紧攥起。
“侯爷，请忍耐一下……”
她抬起手中的枪尖，猛地向血泊中的那具身体刺去！
……
砰——！
一只手掌从树干中破开，轻易的撕开一道缺口，林七夜的身形从中闪出。
他转头看向身后，在他的视野中，这庞大的柳树已经被无数的因果丝线缠绕成茧，像是古老的标本矗立在大地之上，一动不动。
林七夜揉了揉太阳穴，一阵眩晕感涌上心头，险些直接从空中跌落。
一口气缔造如此多的【无端之因】，几乎透支了他全部的精神力，若非霍去病提前重伤了库苏恩，想用这种方式将其封印，简直难如登天。
不过如此一来，库苏恩就彻底失去了行动力，等到天庭众神回归，轻易的就能将其斩杀。
林七夜目光扫过四周，开始寻找其他人的身影，终于，他的视线看向某处，身躯猛地一震。
“那是……”
林七夜瞳孔微缩，身形迅速从库苏恩表面跃出，向某个方向冲去。
“七夜兄？！”看到林七夜从天而降，脸色煞白的詹玉武，紧咬着牙关，“侯爷他……”
林七夜穿过詹玉武颜仲等人，在那血泊前停下脚步，看到眼前鲜血淋漓的一幕，神情微微动容。
“七夜兄，侯爷他等不到【他心游】了，所以……”颜仲背对着霍去病的方向，声音都有些颤抖，就算他知道霍去病不会真正的死亡，而是会藏魂于兵，也依然没有勇气去直视那自己跟随了数年的年轻将领，被处刑般活剐的一幕。
林七夜缓缓闭上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
果然，这一切还是发生了。
林七夜在后世见过化身英灵的霍去病，也听说过将濒死之人转化为英灵的痛苦过程，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侯爷不会死的。”林七夜轻声安慰二人，“他会化作这片大地上最强的英灵，替我们镇守国运，早晚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随着公羊婉按照颜仲的指引，将骨血熔炼于兵，霍去病的身形已经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昏黄的残阳透过飞扬的尘埃，只有一柄断裂的长枪，伫立于血染的大地之上。
锵——！！
公羊婉拔出那柄长枪，一道嗡鸣自枪身中传出，仿佛蕴藏着不屈的战意在风中怒吼。
“接下来，便是将熔炼的兵器置于气运洪流之中，蕴养两年后，魂魄便可复苏……”颜仲沙哑的背出了《藏魂术》中最后的话语。
“这个时代，气运最盛之处，在何方？”林七夜问道。
颜仲与詹玉武对视一眼，同时说道：
“长安！”
=== 第1705章 新的“霍去病” ===
几日后，长安。
东方渐明，天空中那枚最闪耀的赤色星辰已然消失不见，冬日的严寒似乎也即将逝去，复苏的长安城内，众多百姓排列成行，逐个向城门外走去。
城门的兵士目光扫过众人，余光突然看到远处的大地之上，两架马车正向这里疾驰，双眸顿时眯起。
他走到城门中央，正欲将那两架马车拦下，可近距离看到马车车厢上的印记之后，脸色顿时一喜，回头大喊：
“侯爷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两侧的兵士直接让开一条入城大道，正在排队出城的百姓也分散到道路两侧，激动的看着那两架飞驰入城的马车！
“恭迎侯爷凯旋！”
“凯旋？侯爷应该没出去打仗吧？”
“没打仗就不能凯旋了吗？”
“也是……”
“侯爷！这是我们自家养的老母鸡，您拿回去给将士们补补吧！”
“侯爷，我家中有一未出阁的闺女，年芳十六，您……”
“……”
众百姓热情的想要围上那两架疾驰的马车，但两个车厢都没有丝毫的减速，在马匹飞驰之下，呼啸着冲入长安城中。
林七夜放下帘子的一角，许久之后，长叹一口气……
“侯爷的事情，不要昭告天下吗？”胡嘉疑惑问道。
“不行。”林七夜和颜仲同时摇头，“霍去病离开长安那日，镇邪司才刚刚建立，若是现在宣布侯爷战死之讯，必将无论是大汉还是镇邪司，都将人心惶惶……而且，我们也没法解释他是如何战死的，敌人又是谁。”
众人同时陷入沉默。
“但就算如此，侯爷也不能一直不露面吧？皇宫那边怎么办？”
林七夜的目光落在前面那架马车之上，没有说话。
两架马车驶入霍去病的宅中，这里曾经是镇邪司第一次吸纳新成员的面试之地，但过了这么多日，已经再无新人前来，便彻底荒废下来。
林七夜走下马车，前面那架马车的车厢内，公羊婉提着那截断枪，同时走出。
两人对视一眼，公羊婉微微点头，迈步向屋中走去。
片刻后，一个身披甲胄的身影推门而出，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众人的瞳孔微微收缩，仿佛那个男人又重新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侯爷……”看着眼前几乎一模一样的“霍去病”，詹玉武的眼圈顿时红了起来。
“有九成相似。”林七夜认真的点评道，“面容完全没问题，就是身高上差了一些，只要在鞋中垫些东西，便天衣无缝了。”
眼前的这位“霍去病”，自然是由公羊婉假扮的，在将霍去病锤炼入兵之前，她便按照霍去病的要求，将他的脸取了下来，生吞进腹中，虽然没有完全将霍去病的身体生吞，无法获得【支配皇帝】，但简单的运用这张容颜是没问题的。
“但是我对侯爷的过往不太了解，若是有人详细询问，恐怕会露出马脚。”公羊婉沉声道。
“无妨，我和玉武会时刻陪在你身边。”颜仲正色道，“如今镇邪司已经成立，需要侯爷出面的地方其实并不多，也不需要你出手对敌，你只要偶尔出现让世人知道，侯爷还活着就好。”
“不错……而且大多数时候，你都要以公羊婉的身份在镇邪司内活跃，等到镇邪司步入正轨，合适的时机来临，才可让侯爷‘病死’，顺理成章的统率整个镇邪司。”
林七夜顿了顿，继续说道：
“扮演侯爷，同时做好自己，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公羊婉，你真的想好，要替侯爷统领镇邪司了吗？
从迈出这一步开始，你就没法回头了，而这一迈，或许就是两千年。”
公羊婉微微转头，看着铜镜中那张自己曾最厌恶的面容，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她看了眼自己怀中的木匣，缓缓开口：
“我说过，只要能帮我救回阿拙，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侯爷对我姐弟二人有再造之恩，他的遗愿，我必将完成。”
林七夜微微点头，他迈步走到公羊婉身前，望着那只木匣说道：
“侯爷取下的，是库苏恩之心，现在库苏恩本体并没有死，只是被封印，所以它还存在……若是本体死了，它也会与那些子嗣一样，暴毙在这木匣中……
我替你彻底斩去这颗心脏与本体之间的因果，只有如此，才能万无一失。”
“多谢。”公羊婉郑重的将木匣递到林七夜手中。
林七夜打开木匣，只见一根根因果丝线自匣中的心脏飘出，一直延伸到远处的虚无中，与千万里外的库苏恩本体紧密相连。
【无端之因】在林七夜掌间漂浮，几缕因果丝线延伸，直接将那些与本体相连的因果线斩断，将其彼此相连成一个圆环，静静的漂浮在心脏周围。
做完这一切之后，林七夜才点点头，将木匣还到公羊婉手中。
“如此一来，这颗心脏与克系之间，便再无瓜葛……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这东西毕竟来自域外，它能帮你重塑弟弟的身体，但这具新的身体是否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还不好说……
它也许会很平凡，也许会很特殊……超出所有人想象的特殊。”
“无论如何，他也是我弟弟。”公羊婉的眼眸中满是坚定，她转头看向胡嘉，恭敬开口，“胡先生，请助我分离阿拙的精神，将其转移到这幅身体之中。”
胡嘉点点头，从腰间取下那只石埙放至唇间，缓缓演奏起来，悠扬婉转的曲调在宅中回荡，卸下所有防备之后，公羊婉的双眸逐渐迷离起来。
片刻后，一道模糊的微光自她体内飘出，融入木匣的心脏之中。
那颗心脏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开始向周围生长出细密的血管，与大量的肌肉组织，森然白骨在血肉中凭空架构，它在凭借公羊拙的精神世界，重新复制一具属于他的肉体！
看到如此神奇的一幕，众人都好奇的睁大了眼睛，胡嘉的埙声逐渐停息，公羊婉也回过神，看着怀中那逐渐成型的熟悉身影，眼眸中浮现出激动之色！
=== 第1706章 黑王 ===
库苏恩的复制之力强悍无比，仅用了数息的功夫，公羊拙的身体便塑造完毕！
公羊婉紧紧抱着怀中的少年，眼眸中满是紧张，她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温柔的喊道：
“阿拙？阿拙？”
片刻后，公羊拙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后双眸缓慢睁开，望着眼前公羊婉的面容，怔在了原地。
“阿拙？你认得我吗？”公羊婉的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声音都有些沙哑。
“姐姐……”
听到这两个字，泪水控制不住的从公羊婉眼眶涌出，她猛地抱紧怀中少年，跪倒在地，对着那截断裂的长枪，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从来没见过公羊婉的情绪如此激动，一时之间面面相觑，有些喜悦，也有些感慨。
许久之后，公羊婉的情绪逐渐平息，她将公羊拙放下，众人这才看清这少年的面容。
公羊拙的脸与公羊婉有四分相似，明明是个少年，却十分秀气精致，但并不阴柔，反而与她姐姐一样，眉宇间都有股果决坚毅之色。
公羊拙同样红着眼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那截长枪重重磕头：
“晚辈公羊拙，跪谢侯爷再造之恩！”
看着公羊拙的动作，公羊婉没有阻止，她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一直崇敬霍去病，而自己的命又是对方救的，这些头磕的理所应当。
足足磕满八个响头，公羊拙又站起身，对着院中林七夜胡嘉等人，跪拜磕头。
“跪谢诸位再造之恩，公羊拙永生不忘！”
林七夜见此，连忙要将这少年从地上扶起，而公羊拙却执着的不肯起身，硬是也磕完八个响头，才被林七夜拽了起来，而他磕的着实是真情实意，额角已经血红一片。
林七夜一边哭笑不得的帮他擦血，一边说道：
“不必行如此大礼，我们也没帮多少忙……”
话音未落，林七夜突然愣在原地。
他怔怔的看着少年破损的额角伤口，只见有一缕缕微弱的黑气，正从中飘散而出，若是不近距离仔细端详，极难发觉……
黑气？
难道是这具身体还有隐患？
林七夜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越发贴近公羊拙额角的伤口，一股气味涌入鼻腔。
这味道并不是克系那种恶臭气息，反倒像是……煞气？
煞气？！！
林七夜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个念头如雷霆般划过脑海，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公羊拙，整个人像是雕塑般愣在原地。
不会错的……这股煞气，与后世曹渊化身疯魔之后，身上缭绕的煞气火焰几乎一模一样！
莫非，公羊拙其实就是……
【黑王】？！！
林七夜清楚的记得，在天庭时听太白金星说过黑王的真相，封印在曹渊体内的黑王，乃是数千年前，冲击至高境失败的凡人……
当时林七夜还奇怪，既然是凡人，怎么可能直接越过成神那一步，直接冲击至高？
而冲击至高失败后，这凡人的心智便开始失常，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也因此被人称为【黑王】。
但看着眼前年少的公羊拙，林七夜瞬间想通了一切。
如果公羊拙便是【黑王】，那便说的通了……从一开始，他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他的这具身体是由库苏恩的心脏制成，是来自域外的产物，介于克系与人类之间，所以未来直接跨过了成神的门槛，在没有法则的前提下，就能正面与至高境一战！
而冲击至高失败后的精神失常，更是在意料之中，克系本就有着精神污染之力，如果后续公羊拙真正凭一己之力走到硬撼至高那一步，必然会打破这具身体中人类与克系的平衡，导致意识沉沦……
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用这种方式复活的公羊拙，不再是纯粹的人类，而是一个超出所有人认知的怪胎！
“林大人，怎么了？”公羊拙歪着头，疑惑问道，“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林七夜回过神来，复杂的望了公羊拙一眼：
“没事……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保护好姐姐，知道吗？”
“那是自然！”公羊拙没有丝毫的犹豫，“我不光要保护姐姐，我还要保护天下！我要成为像侯爷一样伟大的人！”
林七夜摸了摸他的头，缓缓站起，公羊婉已经走到公羊拙身前，轻声道：
“等姐姐办完事情，就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
公羊婉对着林七夜点点头，将那截长枪握在手中，轻微的嗡鸣声从中传出。
“我该怎么做？”
“长安的地下，是大汉龙脉最旺盛之地，只要将这炼入骨血的兵器沉入地底，侯爷便能浸泡在气运洪流之中，被蕴养出神魂。”颜仲缓缓开口。
“交给我吧。”
公羊婉面容一变，一只手掌贴在院中的地面，大地突然融化成泥，不断向地心深入，一口漆黑的深井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她将枪尖点在泥泞表面，染血的枪身便自动向地下沉去，最终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后，公羊婉站起身，用一层厚重木板，挡住了这口深井，方便数年后能探望蕴养出神魂的侯爷。
“那，我先失陪一会。”
公羊婉微笑着牵起公羊拙的手，径直向外面的长安街道走去，众人自然也没有打扰这一对生死相隔的姐弟重聚，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无踪。
林七夜望着这一幕，喃喃自语：
“侯爷化作英灵镇守气运，已经被我藏匿，现在黑王的因果悖论也形成了……这么一来，属于曹渊的历史，也将被彻底隐藏。”
“你说什么？”一旁的颜仲疑惑问道。
“没什么。”
林七夜抬头望向天空，只见蔚蓝的天穹之下，那颗最闪耀的赤色星辰已经消失，他思索片刻，缓缓开口：
“死星已灭，天庭众神，也应该回归……是时候去找他了。”
“找他？谁？”
“灵宝天尊。”
=== 第1707章 再见灵宝 ===
氤氲的灵气接连涌动，庞大的古老天庭在茫茫雪山之间下沉。
三道身影掠过虚无，停留在瑶池上空，望着下方血色的大地，眉头紧紧皱起。
“瑶池……怎变成了这副模样？”道德天尊沉声开口。
“西王母何在？”
一道青色流光自瑶池中升起，穿着鎏金紫纹长袍的西王母手握昆仑镜，走到三位天尊身前，深吸一口气：
“请天尊恕罪……”
西王母当即将有关库苏恩与血洗天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三位天尊同时陷入沉默。
“除了那死星，竟然还有别的域外神混入人间，还直接对瑶池出手？”道德天尊冷哼一声，“真是胆大包天！”
“这些域外神的来历太过古怪，不可贸动，需从长计议……”元始天尊沉思开口。
灵宝天尊当即问道：“你刚刚说，祂们是冲着永生不朽丹来的？丹药如今何在？”
“永生丹已经回归瑶池，但不朽丹……被本宫的侍女迦蓝误食了。”
“被吃了？”
灵宝天尊一愣，“那她如今人在何处？”
“她如今就在瑶池。”西王母顿了顿，还是开口道，“还有一人与她同行，说是要见天尊一面。”
三位天尊对视一眼，“见天尊？他是何人？”
“他的来历十分特殊，如今天下未乱，多亏他出手化解……同时，他也是喂迦蓝吃下不朽丹之人。”
西王母并没有多说。
“既然如此，便让他来吧。”元始天尊对这人也有些好奇。
西王母纠结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他说，为了避免多余的因果缠身……只见灵宝天尊一人。”
“只见灵宝？”
道德与元始天尊一愣，表情顿时古怪起来。
灵宝天尊也是一脸疑惑，但他还是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便亲自去见见，这力挽狂澜的神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西王母的指引下，灵宝天尊穿过空无一人的瑶池，最终在一座边缘的庭院前，缓缓降落地面。
吱嘎——
他身形未动，那扇沉重的门户便自动打开，宽阔的庭院中，一个青衣身影已然坐在石桌之后，在他后方，则站着一位身穿蓝色汉袍的少女。
这两张面孔对灵宝天尊来说，都十分的陌生，而且正如西王母所说，他们并非是神明，而是来自人间的凡人。
灵宝天尊走到石桌之前，目光微微一凝，诧异的轻咦一声：
“鸿蒙灵胎？这怎么可能？”
“晚辈林七夜，见过灵宝天尊。”林七夜站起身，恭敬行礼，一旁的迦蓝立刻开始给灵宝天尊上茶。
灵宝天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怪不得西王母说你来历特殊……竟然是从未来而来？”
“晚辈自两千年后来，准备与天尊您联手，下一盘大棋。”
灵宝天尊缓缓坐下，目光透过蒸腾的水汽，仔细打量着身前的林七夜：
“自两千年后回到这里可不容易……你这盘大棋，是与何人对弈？”
“克苏鲁，三柱神。”林七夜又补充了一句，“您应该才在域外见过祂们的人。”
“死星？”
“死星，只是祂们中普通的神明……祂们是一群来自未知之地的神明，一群本不该存在这世上的怪物，祂们中，有人能轻易污染一座顶级神国，有人能将天下玩弄于股掌，有人能屹立在时间长河的最上方，全知全视……”
听到林七夜的描述，灵宝天尊的眉头紧紧皱起：
“这克苏鲁……有你形容的那么强？”
“祂们能做的，只会比苍白的语言能够描述的更多。”林七夜端起身前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数百年后，祂们会试着入侵一次地球，但不会成功……我们真正需要警惕的，是来自两千后的那一场危机。
我来到这个时代，便是为了隐去对人类有利的历史，并创造更多的棋子。”
灵宝天尊眉头一挑，
“听你的意思……是想让贫道也当你的棋子？”
“晚辈不敢。”林七夜礼貌的笑了笑，“不过有些事情，确实需要天尊相助。”
“既然如此，为何不叫上元始与道德二位天尊？单单只找贫道？”
“晚辈与天尊，未来将有因果，此事交给您是最好……若是牵扯进太多因果，晚辈自身便会暴露。”
“你需要贫道做什么？”
林七夜将手中的杯盏，放回石桌之上，看着灵宝天尊的双眸，一字一顿的开口：
“请天尊……入‘真我轮回’。”
听到“真我轮回”四个字，灵宝天尊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在原地沉默许久，还是长叹了一口气，
“‘真我轮回’……贫道前几日才自创出此术，今日你便来请贫道入轮回……当真是因果宿命么？”
“天尊，这‘真我轮回’，究竟有何用处？”
灵宝天尊怪异的看了林七夜一眼，“你连‘真我轮回’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就来劝贫道入轮回？”
“额……”
“‘真我轮回’，是贫道自创，通过大量的轮回转生，积累轮回之力突破至高境，抵达更高层次的术法……不过，贫道如今才踏入至高境不久，感悟不足，所以此术目前只是一个想法，还不够完善。”
林七夜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后世灵宝天尊从“真我轮回”中归来之后，虽然没有跨过至高境之上的那层壁垒，但实力已然成为当世第一，若是百里胖胖那一世天尊没有苏醒，而是再轮回几世，恐怕真的能抵达传说中圣主耶兰得的那个境界。
第二次入侵中的圣主耶兰得，能打败克系众神，借助天国之力将其全族封印在月球之上，实力绝对超出了至高境的范畴，若是灵宝天尊能抵达那个境界，他们的胜算至少能增加三成！
“看你的意思，贫道在后世入了‘真我轮回’，而且还苏醒了？”灵宝天尊猜到了林七夜的意思。
“没错。”林七夜叹了口气，“只是离那个境界，还差临门一脚……”
灵宝天尊点点头，眸中散发微光，“看来，贫道选择的方向是没错的……既然如此，贫道便择日进入轮回，寻求这救世之法。”
灵宝天尊话音落下，林七夜的视野中，一道贯穿数千年的因果丝线，缓缓缔结成环，隐没在时间长河之中。
灵宝天尊的真我轮回，因林七夜而起，也因林七夜而终……至此，属于灵宝天尊的因果悖论完成，同样消失在【门之钥】的观测之中。